雷一鳴依然看著他:“你還是不入她的法眼?”
張嘉田轉過臉來直視了他:“她現在不也照樣看不上你了嗎?”
雷一鳴轉向前方,微笑著說話:“她不是看不上我,她只是不愛我了。有時候,我也想不通,你們兩個是同時到我身邊來的,我明明對你更壞,為什麼先和我絕了
情的人,反倒是她?”
“我這樣的好人,也是天下少有。”
雷一鳴點頭,臉上有心悅誠服的表情:“是啊,天下少有。”
然後他伸手拍了拍張嘉田的的大腿,又攬住他的肩膀用力摟了摟。
張嘉田依了雷一鳴的意思,沒有去聯絡林子楓。翌日,他派人去藥鋪採買,買了足夠雷一鳴吃上三四個月的藥材回來。藥材分門別類的包裹好了,依次碼在木頭箱子裡。
然後他從鐵路局直接要來了三張包廂票,一間包廂專門放置那些木頭箱子,一間包廂供雷一鳴休息,另一間包廂裡,則是住著他的心腹副官。雷一鳴到了承德之後,自然會有人來接,這副官就專負責在路上伺候雷一鳴的衣食起居。
張嘉田送他上了火車,又一直目送那火車轟隆隆的開走,這才覺得自己算是功德圓滿。當天下午,他也回了天津。到了天津家中,他想先歇一歇,晚上再去瞧葉春好,然而人在床上這麼一躺,他伸手一挪枕頭,露出了枕頭下面的信紙信封。
這還是雷一鳴上次寫給他的那封信,讀過之後,讓他難受了好一陣子。如今他把這信展開來又細看了一遍,看過之後,他抬頭仔細的感受了片刻,結果發現自己身心舒暢,竟然不再難受了。
“我這不是犯賤麼?”他自己問自己:“就非得對他好了,才能舒服?”
他想也許這也是命數,自己上輩子欠了他的,也欠了
葉春好的。葉春好到了現在,還是一點愛他的意思都沒有,可他就是看她美,看她俏,看她可愛可親、處處都好。她不嫁他就不嫁他,橫豎他還年輕,也不急著娶妻生子,可以繼續跟她耗下去。
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是個情種。
在家睡了一覺之後,張嘉田洗澡刮臉,把短髮向後梳得烏黑鋥亮。自覺著是足夠英俊瀟灑了,他跑去了葉公館。
葉春好如今閒來無事,偶爾想要找點事做,可葉文健一天不回家,她便要鬧一天心慌,做什麼事情都無法集中精神。忽見張嘉田來了,她倒是挺高興,將張嘉田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說道:“二哥今天夠精神的,真是新年新氣象。”
張嘉田先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然後說道:“我前些天不是說,我要找雷一鳴去嗎?”
葉春好立刻緊盯了他:“你見到他了。”
張嘉田點點頭:“今天早上把他送上火車、讓他回承德了。他一走,我也回來了。”
葉春好蹙起眉頭,完全沒聽懂這話:“什麼?你們在哪裡見的面?”
張嘉田答道:“見面是在泉縣,結果他病了,我就帶他去北平看了病。看完了病,他就回承德了,我也迴天津了。”
葉春好這回聽懂了,可是心裡更迷糊了:“他病了?是不是又犯了肺炎?”
問話的時候,她一直看著張嘉田,就見張嘉田的眼睛暗了一下,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他點了頭:
“應該就是肺炎。”
葉春好感覺他的語氣有點不對勁,可又挑不出具體的問題來:“很嚴重嗎?”
“還行。”
“不用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