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共汽車上,聽著人們的言語聲,張耀東的朝著窗外看去,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沉重。
“我不知道南洋這是怎麼了……”
聽著人們討論戰爭時的亢奮,他的心裡閃過與友人的爭執。
“我們明明十幾年前剛打敗日本鬼子的入侵,怎麼能去侵略別人呢?”
“早先是暹羅,現在又是埃及,埃及,人家把修在人家國土上的運河收回來,又怎麼了。”
“那是不平等級條約!難道不應該廢除嗎?”
“該,應該!”
朋友看著他說道。
“可是時過境遷了,過去唐山是廢除別人強加的不平等級條約,可現在,南洋是……嗯,是維護自己的利益,你想想,咱們和歐洲的貿易那麼重要,埃及人把運河拿在手裡,這麼一封閉,咱們的海外貿易就受到影響,每年幾十億元的損失,幾十萬,上百萬人的工作就受到了影響,軍方要是不出手,那才奇了怪呢!”
回憶著友人的話語,聽著公共汽車裡人們的談論,張耀東發現南洋人確實變了,他們變得趾高氣揚,變得橫行霸道,變得……
這是忘乎所以嗎?
張耀東不知道,但是在報紙上,在新聞裡,他所看到都是對戰爭的吹噓,他們分析著埃及人是如何的違反國際法,南洋如何被迫採用特別軍事行動捍衛貿易自由。
“特別軍事行動,可真是狂妄的很!這樣的理由都能找得出來!”
在長安的一間公寓裡,正用著早餐吳孟川的一聲冷笑。
“南洋的當真是越來越霸道了,他們當真是不知道自己能吃幾碗米,幾碗鹽了!”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吳夫人心裡猛一跳,定了神看著她的丈夫,臉色稍稍有點變了。神經過敏的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外看了看,就好像有人窺見說她話似的,臉色在微現灰白以後,倏地又轉紅了。
這時,她才想起來,這裡是南洋。南洋和其它地方不同,即便是暴露了,也只是遣返回去而已,不過,她是不願意離開這裡的。
“茹雲!——你怎麼看?——哼,從入侵暹羅,倒行逆施,幫助暹羅國王復辟,再到現在充當英法帝國主義的走狗,南洋在一條黑路上,越走越遠了!”
吳孟川似乎努力抑制著忿怒的爆發,冷冷地說;他的目光霍霍四射,在妻子的臉上來回了好幾次:那是直指人心的目光。
李茹雲的臉色立刻又變了變,心頭“噗噗”地又抖又跳;但同時好像有一件東西在胸脯裡迸斷了,她忽然心一橫,準備著把什麼都揭破,還包括她的夢。她的神色變得異常難看了。
然而全心神貫注在那批判著南洋的霸權主義以及充當帝國主義走狗行徑的吳孟川,卻並沒留意到妻子的神情反常;他站起來踱了幾步,用力揮著他的臂膊,說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南洋就是典型的走狗嘴臉,真以為有幾顆原子彈,發射了幾個衛星,就忘乎所以了,就狂妄自大了,他們現在用一些麵包牛奶收買民眾,暫時還可以蠱惑一些愚民,可是將來,人民是會識破他們的真實嘴臉的……”
然後又立定了,看著妻子的低垂的粉頸,自言自語地說:
“哦,要來的事到底來了!——哦!七年前我的理想——”“你的理想不就是讓所有的人都吃飽飯,穿暖衣,有遮風擋雨的房子嗎?”
突的,李茹雲打破了沉默,忽然抬起頭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