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的,其中還有一些活人。
其實這些活著的人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他們要麼是被子彈打斷了腸子,要麼被炸斷了腿,血肉模糊的傷口上趴滿了蒼蠅,不過,即便是如此,這些陸軍的傢伙,仍然沒有放棄,他們甚至抱著手榴彈想要與敵人同歸於盡。
要看到敵人靠近後,一個傷兵把手榴彈引信往頭盔上一砸,就握在手裡,喘著粗氣等待著它的爆炸。
“媽媽、媽媽……”
在他的喊聲中“轟!”的一聲,手榴彈爆炸的衝擊波,將一個戰士炸倒在地,見狀,老兵大喊道。
“不要用刺刀,補槍,見到了就補槍……”
一時間,戰場上槍聲響成了一片,儘管有些殘敵試圖抵抗,但是九九式步槍。又怎麼能抵抗得了STG44強大的火力,所謂的抵抗,不過只是徒增一些傷亡而已,而更讓他們絕望的時候,有時候,他們明明擊中了敵人的胸膛,但敵人卻像沒事似的站了起來,在他們驚愕的眼神中,一槍入魂。
但是相比抵抗,更多的是絕望,在雨林裡,那些被炸斷四肢的、或者腸子拖在地上的傷兵,就是絕望的。
“松下,松下!給我一刀吧!給我一刀吧……”
拖著的殘肢計程車兵一邊哀求著,祈求戰友結束自己的生命,一邊的哭訴著親人的思念。
“媽媽、媽媽啊……”
“給我口水喝吧,松井……”
有人抓住躺在地上的松井,乞求著松井給自己給點水喝,他的另一條胳膊已被打斷,傷口還在噴血。
他是誰?
血肉模糊的臉已經看不清模樣了,變了腔的聲音也聽不出是誰。
應該是個認識的傢伙吧
松井搖了搖水壺,水壺早就空了。壺嘴上還有點溼,他將壺口往那個士兵的乾裂的嘴唇上碰了碰。那個士兵呷了呷嘴唇,無力地笑了笑,頭一歪便死去了。
身處這片屍海之中的松井,看著面前的戰場——幾乎沒有活人了!
活著的人,差不多都是快要死去的人。
神情有些呆滯的松井朝遠處看去,在朝陽的光線中,隱約的可以看到上百個黑影走了過來,是中國人。
他們不時的高高階起步槍,瞄準、射擊,似乎是用子彈來清點地上的屍體。
這樣的一幕過去他也是熟悉的,畢竟他也曾經用類似的動作去清掃過戰場,他曾經用刺刀刺死過中國人,英國人,但是現在他卻是被清掃的物件。
摸了摸前胸口袋子裡千人縫,這是在出徵前妻子送給自己的,松井想到臨行時妻子對自己的囑咐。
“可千萬別送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