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珏脾氣也算不上號，當即血湧上心頭，趁勢又給了慕修臣一拳。
陸湘顧不上腳踝之間傳來的疼痛，急忙拉住祁珏：“不能打人！”
這裡到底是上流社會的晚宴，慕修臣又是重要嘉賓，不能讓祁珏攤上事。
“我說錯了嗎？”慕修臣的聲音低沉沙啞，但是卻嘲諷而又刻薄：“想要綿綿叫你爹，有問過我的意見麼，她是我女兒，不是你的，懂嗎？”陸湘心裡也是一團幽暗的怒火在朝上拱著，慕修臣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在外還是注意形象的，溫文儒雅一直是他的代名詞，但是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的感覺，說出的話尖
酸刻薄，哪裡還有一點教養。
“祁珏，別管他了，我們走吧！”
陸湘生怕這樣下去慕修臣又會口不擇言說出更難堪的話來。
“不行，我不教訓他，以後他還會纏著你不放！”
祁珏一把揪住慕修臣的領子：“小子，你聽著，你那已經是過去式了，陸湘現在是我未婚妻，我勸你不要對她有任何想法，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慕修臣笑，眼裡全是輕蔑和諷刺：“是嗎，誰死還不一定呢！”
祁珏火又起來了，一拳又過去了。
慕修臣也沒有還手，就這麼生生捱了這一拳，唇邊漫出血漬來：“我是她孩子的爸，你呢，你算什麼？”祁珏的怒火一陣一陣冒起來，他紅著眼眶，抓著慕修臣的衣領，嘶吼著：“你他媽還有臉說，孩子你養過嗎，你為了別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傷害她，害她差點死了，在床上躺了四年，這四年你在做什麼，
有一絲考慮過她嗎？”
那四年他在做什麼。
慕修臣腦袋渾渾噩噩，實在想不起來了。
陸湘眼裡面有淚水湧出，鼻尖酸澀到無以復加，她拉著祁珏的胳膊：“別說了，我們走吧！”
那是她一輩子的傷痛，永遠都不想再提起來。
回到車上的時候，陸湘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不說話，她望著窗外的夜景，心裡面一下子湧上無限的思緒，被她遺忘在角落裡面的曾經。
祁珏見她沉默也不說話，默默開了車好一會兒才開口：“陸湘……”
“你不該打他！”
一句話頓時讓祁珏的心沉到了谷底，像是被涼水浸透了一般，說不上的失望和難過，他猛地一下踩了剎車，將車挺好轉過臉來看著陸湘：“我打他，你心疼了？”他的犟脾氣也上來了：“他說的對，他是你孩子的親爹，我什麼都不是，不過恰好在你失憶的時候闖入到你的生活裡面，想要趁這個機會卑劣的佔有你，我不是好人，居心叵測，還遲遲不想讓你恢復記
憶，甚至不願告訴你朋友你在哪裡，明知道她找了你很久，但是我就是這麼自私，自私的想讓你這輩子都不要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就想讓你這樣跟我過一輩子！”
從始至終，他都是對自己沒信心的，沒信心可以擁有陸湘，畢竟他只是一個外來者在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介入到她的生活裡面。
大約是黑暗裡，所以祁珏才可以肆無忌憚，他轉過臉去，沒有人看見他眼裡面的淚花：“對不起，我不逼你了，你自己做選擇吧！”
陸湘愣了一會兒，才聽明白他話裡面的意思。
祁珏沉默了會，平靜好自己的心情才開口：“感激不是感情，這一點我明白，我救你也不是那麼好心，照顧你也存了別的心思，抱歉，讓你為難了。”
說出這些話之後，祁珏終於心裡面鬆了口氣，覺得不再那麼壓抑難受了。
很早之前他就想通了這一點，但是怕一說出來真的是什麼機會都沒有了，所以他一直忍著，裝傻充愣，他最擅長就是裝傻，裝作沒看到裝作不知道。
他還記得陸湘在病床上醒來說的第一句話是：“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