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鏡遲似乎在用筆一一記住,等我說完後,他又問:“這次應該沒別的衣服需要帶了吧?”
我說:“沒有了沒有了。”我說完,停頓了幾秒說:“總之,你趕緊過來。”我想了想又在後面很小聲的加了一句:“想你了……”
蚊子一樣小聲,並且語速極其的快,我都在懷疑穆鏡遲是否有在電話那端聽見。
只知道沒多久,他便在電話那端發出幾聲低笑,好半晌,他說了句:“我也是。”
我略微燒紅了臉,便又說:“那我把電話給掛了。”也不等穆鏡遲反應,我立即把電話往下一扣,起身便朝屋內走,春兒和如萍見我表情如此的異樣,便站在對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話,便很是明瞭的各自發出曖昧的笑聲來。
等我到達屋內後,便迅速關上了門,不過下一刻,我臉上那略帶羞澀的笑意,瞬間便冷了下來,果然我當初的猜測是沒錯的,袁序就是穆鏡遲用來牽制袁成軍的武器,現如今袁成軍在穆鏡遲的眼皮子底下東山再起,西北鬧出這麼大動靜,我的事情,雖然如今已經平息下來不少,可儼然已經損耗到了穆鏡遲在金陵百姓心中的良好印象,君子犯法與書名不同罪,顯然是犯了大忌,踩到了民眾心中的底線。
袁序還如此之笑,現如今竟然被穆鏡遲如此的對待,如論怎樣,我心裡始終是有一陣發寒的,特別是想起那天他打量袁序的眼神,袁序是袁霖唯一的兒子,雖然林婠婠沒有把袁序交到我手上,可無論如何念在袁霖往日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袁序被他們所傷害,被當成一種交易的砝碼在這些權謀之間,被顛來顛去,可現在的我,又能夠如何呢?
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靠在木門上深吸了一口氣,最終便覺得有些疲憊的朝床那端走去。
腦海內卻在此時不斷轉動著袁序的事情,我知道,我若是不答應,羅慧慧跟成姨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她們也決計不會下山離開這裡,而南山寺,雖然穆鏡遲人沒在這上頭,我想應該也沒少留了些暗探在這邊,時間一久,羅慧慧跟成姨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我必須要今早做決定才好,而譚俊那邊遲遲沒有訊息,顯然這也不是一個太好的徵兆,很多事情若是拖太久,難保不拖出叉子來。
可袁成軍真值得相信嗎?
說實話,我不太相信,可現在眼前的路,似乎又不得不逼著我冒險相信他,因為僅憑譚俊一個將宋醇從裡頭弄出,顯然是有些困難的。
想到這裡,我覺得頭疼的很,便在床上翻了一圈,便用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之後那幾天,羅慧慧跟成姨奇蹟般的沒有來找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鬆了好大一口氣,讓我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出一個決定是顯然不可能的。
那幾天我都不是太高興,每天沉鬱的坐在大廳內的木榻上,不是無聊的翻著書,便是抱著枕頭躺在那發著呆。
留在著裡的丫鬟也無聊的很,反正這邊也沒人管她們,我也從來不立規矩給她們,便各自每天懶散的坐在那閒話著。
春兒跟如萍倒是想著法子逗著我開心,不過見我都沒什麼興趣,便也沒什麼招數能夠使出了。
差不多過了三天後,成姨早上又再次來了一趟我的院子,依舊是以廚娘的身份來給我送早膳,丫鬟們也都認識她,所以也不覺得有和怪異,和成姨一併在那擺著早膳,我坐在那吃著,成姨也沒有跟我說話,將食物都從食盒內拿出來,放在這桌上擺好後,便又提著空食盒離開了。
成姨離開,我便繼續在那吃著,吃了一會兒,也沒吃太多,又跟昨天一般,吃完早餐開始在木榻上躺著,天氣越來越炎熱,外面的陽光熱辣的很,倒也提不起性質去外頭。
丫鬟們便忽然在那鬧騰著說要玩牌,我便來了興趣,變主動加入到裡頭去,我坐莊,開始和丫鬟們玩著牌。
玩到接近十一點的時候,成姨又從外頭來了一趟,但是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門口問丫鬟,是否如今傳膳過來,還是今日過去吃小灶,現點。
外頭的丫鬟聽了,便立即跑了進來問我,我坐在那良久都沒說話,只是看著手內的牌。
丫鬟也不幹催,倒是春兒說了句:“聽說後廚的廚娘,新做了道宮廷菜,您可要去嚐嚐?”
我沉默了好半晌說:“等會兒過去吧。”
春兒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又對那候著的丫鬟說:“不傳膳了,小姐等會兒過去吃小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