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下樓後,我便躺在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差不多五六分鐘,如萍上來了,對我說,已經叮囑家裡的丫鬟了。
顯然她是不敢直接去叮囑王芝芝的,我也沒有為難她,仍舊心煩意亂的躺在那。
可她們似乎沒有要收斂的意思,仍舊在下面嘰嘰喳喳說著話,還有人在高聲大笑,在那陰陽怪氣的說:“現在的小姑娘喲,手段本領高得很哦,小小年紀就勾引人,寡婦門前果然是沒什麼好事的。”
又有人說:“可不是,丈夫死了,姐姐死了,剩下一個不是姐夫的姐夫在這,她不給自己找個靠山怎麼行?要我說啊,你們穆先生這次真是糊塗啊,你知不知道他在金陵城的聲望有多高啊?如今鬧出這麼一樁事情來,外面可是對他一片叫罵聲呢,聽說前幾天還有人登報罵穆先生呢,那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呢,可憐你家穆先生高風亮節,竟然因著一個女人,名聲掃地,哎,真是得不償失呢。”
王芝芝在說什麼,我不知道,只是一直聽那些官太太們,在唸叨的個不停,那聲音透過牆頂,直接穿透到了樓上,可見故意的成分到底是有多少。
如萍和春兒生怕我忍不住,全都緊張兮兮的看向我,不過,這次我躺在床上未動半分。
時間終於到達晚上,那些闊太太們終於從穆家散火後,這個時候,穆家整個屋子這才算冷清了下來,這次丫鬟們沒有問過我,晚餐是否要下樓用,而是她們主動替我給端了上來。
我吃的依舊不是很多,隨便兩口後,覺得肚子有點漲,便讓如萍和春兒扶我下去走走。
到達樓下時,王芝芝正抱著風兒在那喂著飯菜,見我下來了,她看了我一眼,便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繼續喂著孩子,顯然是不想跟我有過多的交談。
不過我下來,便是來找她,便朝王芝芝走了過去,坐在了她身邊,春兒和如萍全都看向我。
我坐在那讓婆子替我端杯茶水過來。
婆子說了一聲,很快便把茶水端了出來,端在了我面前,我伸出手緩緩接過,用杯蓋拂了拂杯內的茶水說:“聽說,這次姐夫就帶著王淑儀出了門。”
王芝芝聽到我這句話,她看了我一眼說:“又如何?”
我笑著說:“沒如何,只是忍不住在心裡羨慕淑儀姐姐好福氣,大約在這偌大的穆宅,能夠有這個資格,隨時隨地跟在他身邊的人,只有她了吧?”
王芝芝說:“她是管事的,鏡遲出門處理事情,她自然跟著過去。”
我說:“可不是,難怪姐夫對她如此看重,把她從一個丫鬟提拔到至今,算是姐夫身邊最信任的人了吧,想來姐夫旅途必定也不會寂寞。”
王芝芝見我將話說得陰陽怪氣,她冷聲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挑眉問:“姐姐,聽不懂我的話?”
王芝芝微眯著眼睛瞧著我,她似乎不想再這跟我打啞謎,抱著風兒起身便要走。
我坐在那說:“姐姐真的以為,王淑儀這麼多年,能夠待在他身邊,是因為她是管事的這麼簡單嗎?”
我聞著杯內的茶水說:“穆家管事的何其之多,為什麼不是別人,偏偏是她?”我笑著說:“還不是因為王淑儀曾經是我姐姐身邊的丫鬟嗎?我可是好多次碰見她從姐夫房間出來呢,那個時候你還未來穆家之時,她的特殊身份,在整個穆家,是所有人預設的。”
我抬眸看向王芝芝笑著問:“莫非姐姐還不清楚這一層事情吧?”
王芝芝猛然回頭看向我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說:“我想說的是,你一直在被她利用,包括我,你一直把我當成你的敵人,可是你錯了,你的敵人從來不是我。”我將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站了起來說:“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是誰,難道姐姐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