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經過那小孩身邊時,穆鏡遲說了個:“停。”字。
司機回頭看向他,雖然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不過司機還是照辦,將車子停在那小孩的面前,穆鏡遲將車窗降下,素白的手指拿出兩枚大洋遞給外頭那小孩說:“我需要一份報紙。”
那小孩愣愣看了他一眼,大約從來沒想過竟然會有人主動買他的報紙,他嘴唇囁嚅一會兒,才對穆鏡遲說:“只需三個銅板。”
穆鏡遲語氣溫和說:“剩餘是你的賞錢。”
那小孩有些不敢相信看向他,穆鏡遲輕輕一笑,那孩子便立馬把手上的報紙遞給他,穆鏡遲將報紙拿到手後,車窗便緩緩升了上去,穆鏡遲坐了回去低頭翻著手上報紙,車子從小孩子面前開動,那買報紙的小孩隔著好遠,還在對我們的車進行鞠躬道謝。
這時我這才看到穆鏡遲手上那份報紙,是他今早看過的,他一直有看報紙的習慣,特別是早上。
穆鏡遲見我盯著他手上那張報紙,他低聲問:“你想問什麼。”
我說:“你都看過了,為什麼還要買一份重複的。”
穆鏡遲說:“因為曾經的我也如同這小孩一般,站在寒風肆虐的大街上,吆喝著一張永遠都不會有人買的報紙。”
我有些沒聽明白這句話,他的曾經?
穆鏡遲看向我說:“我的小時候可不像現在這般光鮮亮麗。”他又低眸翻看著報紙不再說話。
我沒想到他竟然還當過賣報童,這是穆鏡遲第一次和我提起他的小時候,不過只是一句話帶過後,我盯著他看了良久,剛想再開口問什麼,可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沒有再問下去,因為我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什麼,可能他剛才一語帶過的事情,和陸家那段恩怨存在著關係。
車子回到醫院門口,我便跟穆鏡遲迴了病房,不過到達裡頭時,我的病房內竟然坐著幾個客人,我並不認識,可那幾人一見穆鏡遲來,當即便站了起來朝他拘禮笑著說:“穆總理,恭喜您喜得貴子和新姨太。”
穆鏡遲現在在霍長凡身邊代理著總理一職,而那兩個人是霍長凡手下兩名官員,一名廳長,一名是司長。
這是官場的禮儀,誰家辦喜事,誰家生了個兒子,官員們私下都會走動,以此來聯絡情誼。
如今穆鏡遲身居要職,這樣的人自然是少不了。
向來都不愛應付這種事情的穆鏡遲,此時也笑得八面玲瓏說:“金司長殷廳長,兩位何必親自過來。。”
那兩人當即客氣又曖昧的笑著說:“聽說穆家喜事臨門,您喜得貴子,迎娶新姨太,這種喜事,我們自當親自登門恭喜。”
那穿著黑色大馬褂的中年男子說完,目光便落向穆鏡遲身後的我說:“這可是新姨太太?”
看來穆鏡遲要迎娶新姨太的事情,倒是金陵城傳得風風火火了。
護士正好推著輪椅在我身後,我理都沒理會那幾人,坐在輪椅上,便對護士說:“推我下去吧。”
我如此的不給面子,讓那穿黑色大馬褂的中年男子臉色微頓,穆鏡遲在一旁瞧著,含笑說:“倒是讓您見笑了。”
那黑色大馬褂的中年男子立馬也笑著說:“哪裡哪裡,穆先生可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穆鏡遲朝伸出手說:“金司長殷廳長這邊請。”
幾人似乎是有事情要聊,所以也沒有人再來管我,護士推著我出了病房門,之後我便去樓下進行著檢查。
檢查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孩子的情況已經穩住了,但醫生還是建議我這幾天最好還是坐在床上先養幾天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