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屋內安靜的很,總少了些什麼,忽然想起不見王芝芝,便問穆鏡遲:“姐夫,她呢?”
穆鏡遲揭著茶杯的蓋,半抬眸看向我說:“一大早去了袁家。”
也對,如今袁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而且還是關乎王鶴慶她姐姐的,王芝芝自然是一早趕了過去。
我想了想,覺得膝蓋有些疼,便捶了捶膝蓋。
穆鏡遲注意到了,不過他並沒有多言,而是品了一會兒茶,才對我說:“現在知道疼了。”
我立馬眼巴巴點了點頭,無比希冀的以為他會讓我起來,可誰知道,下一秒,他又說:“我看還不夠疼,還差個搓衣板。”
他剛想喚丫鬟拿搓衣板過來,我立馬衝了過去抱住他雙腿,一副快要哭的模樣說:“我知道錯了嘛,姐夫,你就饒了我這一回,我是真疼。”
他無動於衷問:“跑碼頭的時候,怎麼不疼。”他微擰眉教訓我:“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還不敢面對承擔,你以為跑,就能夠解決事情?你以為跑到國外,就沒人找到你?”
我愣怔了幾秒,原來穆鏡遲沒發火的原因,竟然以為我逃跑是為了躲避袁家那一攤被我鬧出來的事,他不知道我不過是為了逃出袁家和他以及外公的管制?
一瞬間我像是瞭解了什麼,所以他現在才會如此心平氣和的坐在這教訓我,不過想來,也確實是如此,現在的袁家一團亂,我在這個時候逃走,多少看上去是有點害怕承擔後果的意思。
他既然這樣認為,那我乾脆將他以為的裝到底算了,反正現在逃也是逃不走了,這麼輕易被抓回來,可見以後要是想逃回來,還須得精密計算了才好,這次是自己太過匆忙了。
對於他的教訓,我依舊抱著他腿哭著說:“我不跑我還能幹嘛?難道等著袁家查出來,然後來抓我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王鶴慶,黑的能夠說成白的,我哪裡是她的對手,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每次都不幫我,還跟著他們欺負我,我留在這幹什麼,留在這裡還有意思嗎?”
說到這裡,我哭得更為大聲了,摸著眼淚抽搭著說:“你看我被你抓回來後,你就是這樣,端著長輩的架子來訓我,你說我害不害怕?我害怕的呀。”
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往他褲子上擦著說:“姐夫,你現在都不疼我了,除了對我兇,還是對我兇,你自己去算算,這半年裡你對我發了多少次火了,每次都說是我的錯,宋醇來看我,是我的錯,王鶴慶欺負我,是我的錯,現在我只差連呼吸都成了錯,你還讓不讓我活了,你要是不讓我活,那你告訴我啊,我死給你看行不行。”
對於我撒潑是的鬧法,穆鏡遲眉頭緊皺,又看到我擦在他褲子上的鼻涕和眼淚,他大約有些受不了我這樣的行為,便把帕子遞給我說:“說你兩句都還說不得了,自己擦擦,像個什麼樣子。”
我這才將帕子從他手上一扯,便胡亂擦著,擦了好一會兒,他又說:“起來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見我不動,又問:“怎麼?還不起來?”
見他鬆了口,我麻溜的從地下爬了起來,可爬了好幾下,因為腿軟的厲害,又跌了下去,穆鏡遲朝我伸出手,將我從地下給拉了起來,然後把我拉在他身邊坐好,他見我臉上還是跟個花貓似的,便從我手上拿過手帕,手抬起我下巴輕聲說:“你以為我想兇你,想罵你,你以為我是嫌自己沒清淨日子過?自從你回國,你去看看你幹了多少混賬事,哪次不是我在後面追著替你收尾。”
一見他還說,我張嘴又想哭,他指著我,沉聲說:“再給我哭一聲試試。”
我只能把眼淚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然後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穆鏡遲繼續替我擦著灰撲撲的臉說:“竟然一晚上替我闖出這麼一幢禍事來,真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等他擦乾淨後,大約是我身上還是髒得不行,一向愛乾淨的他,有些看不下去,便對外面的丫鬟說:“帶小姐上去,把這一身都洗乾淨。”
終於見他氣消了點,我立馬抱著他撒嬌說:“還是姐夫對我最好了,最心疼我了。”
穆鏡遲也沒有推開,任由髒兮兮的我吊在他身上放嬌,吊了好一會兒,他才拍了拍後背說:“行了,快上去洗漱洗漱。”
之後丫鬟這才帶著我上了樓,到達樓上後,周管家便把秦春來找來了,那秦春來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藥材商,之前還能夠在藥材這行站穩一處腳跟,不過是完全因著自己的太太跟王鶴慶的關係,現如今喬太太死了,生意自然是一天一天做不下去了,他這樣的人物,能夠在這樣的時候見到穆鏡遲,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