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抱住我腦袋說:“您千萬別如此說,沒有哪個母親會不要自己的孩子,您要原諒她們。”
我鼻子發酸,卻沒在說話,只是靠在周媽懷裡,望著窗外投射在地下的樹影,晃來晃去。
我抓著周媽的手說:“周媽,你別放開我,讓我抱著你睡一會兒。”
周媽忍著眼淚說:“好勒,周媽抱著你,不放開。”
漸漸地,我睡意襲來,模模糊糊的竟然真的便睡了過去,這次在夢裡,又夢見了自己的小時候,六歲的時候,姐姐出嫁的那一天。
阿孃替我穿好衣服,將我從床上抱了起來,她無比慈愛的端詳著圓圓的臉,忽然在我臉上用力的親了一口說:“我家的小包子真香。”
那時候我只覺得癢,便大笑著。
之後她給我一些喜糖,替我紮好兩個小辮子後,便將我交給了丫鬟,讓丫鬟帶我出去玩,順帶先去穆家,阿孃便去房間服侍爹爹穿衣服。
丫鬟將我從房間保持來後,外面是一片爆竹聲,我很小,被丫鬟頂在肩頭,看著吹著嗩吶,穿著紅色衣服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進了我家門。
丫鬟笑著帶著我在人群裡穿梭者,我看到阿孃扶著姐姐站在大門口,滿臉的笑,她親手將姐姐送上了那頂紅轎子內,然後我看見她瞧我這邊看了一眼,忽然朝我揮了揮手,笑了。
等我睜開眼,才發現滿臉都淚,而周圍仍舊是熟悉的一切,我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小小的自己。
現實總是如此的殘忍,將你拉入夢中,欺騙你一會兒,然後又將你推出夢中,睜開眼發現滿眼的殘酷。
我有些哭懵了,青兒在我床邊喚了我幾聲,我才偏頭看向她。
我問她:“什麼時辰了?”
青兒說:“已經是十點啦,您剛才在夢裡一直哭一直哭,怎麼都喊不醒。”
這一覺居然睡了這麼久,我嘆了一口氣說:“沒事,只是做噩夢了而已。”
青兒將我從床上給扶了起來,我關節還是隱隱作痛,青兒替我按摩著,按了好一會兒,我問青兒:“廚房還有粥嗎?”
青兒說:“有的。”
我說:“我想喝點兒。”
青兒起身說:“我這就給您去拿。”
接著她便退了下去,替我去樓下拿粥。
我伸出手又繼續替自己揉著,正揉著關節部位的時候,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我抬頭一看,是個臉生的丫鬟,她朝我走了過來,將一樣東西遞給我說:“小姐您的信。”
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當著那個丫鬟的面把信封給開啟,裡面只有短短四個字,文山酒樓。
我將信重新塞回了信封,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丫鬟,她很鎮定看向我,我將信遞還給她說:“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丫鬟沒有再停留,對我說了一聲:“是。”後,才拿著那封信,緩緩退了下去。
沒多久青兒便上來了,這件事情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我依舊若無其事的喝著粥。
第二天早上,我我雖然起了個大早不過並未出門,而是等王芝芝的車從樓下離開後,我才從房間內出來,周媽在家裡,她見我出來了,便從廚房內出來問我,是否要吃點什麼。
我對周媽說:“周媽,我等會兒想出去。”
這句話才剛出,周媽當即看向門口站著的保鏢,我這才發現,穆鏡遲沒在家裡,這裡的保鏢卻是一點都不少,大約是為了看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