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陽端起咖啡,用極其優雅的動作輕輕抿了一口:
“藍山?”
容澤點頭:“我記得,你喜歡喝藍山!”
程子陽笑了笑:
“容先生,或許說出來你不會相信,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口味的人。其實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我是彎的,那麼我一定會愛上你。”
容澤並沒有因為這樣的話感到自豪,而是身子向後微微靠了靠,抬眸,看向了程子陽。
程子陽放下咖啡杯,脊背挺的筆直,好似即便帶著手銬,坐在市局刑警隊的審訊室裡,也絲毫不能減弱他身上的驕傲一般。
“我出生在桐縣,我家算得上是縣裡最窮的一家人。父親早年病死,就剩我母親一個人待著我和奶奶,可是你們知道,小縣城的人,大多沒什麼文化素質,在他們眼中,一個女人單獨帶著老人和孩子生活,就等於是生活作風不檢點。
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這樣的神邏輯是從哪裡來的,但是我卻很明確一點,那個時候,我因為這件事,受到了不少影響。
我走在路上,會有一些好事兒的大人走過來問我,問我媽媽最近是不是和誰家的某個男人走的很近。
每每那個時候,我都會一聲不吭的跑掉。
我當然相信我的母親,不是那樣的人。
但是誰知道,她卻騙了我。
有一次我回家早了些,結果就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從我媽的屋子裡走了出來。我媽當時看見我時的那個表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
我痛恨、痛恨我媽,痛恨那個家,更痛恨貧窮。
所以,我拼了命的好好學習,我要離開那個地方。
後來,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太久了,縣裡的人們的目光,不再落在我家人的身上。我漸漸的從他們的嘴裡,聽到了另外一個名字。”
程子陽的語速不快不慢,但是在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那雙眼睛裡不自覺的流露出的光亮,卻是那樣的兇狠憤恨。
“我就那個時候開始注意蔣文月的。
她長得很漂亮,在一個小縣城裡,長成那麼漂亮,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我開始不自覺的觀察她,發現她的膽子雖然看起來很小,其實她和我一樣。
她痛恨自己生活在那樣無知而又貧窮的小縣城了。
所以,我知道,我們是一路人!
果真,我們後來走到了一起。
不過,我沒碰過她,在我心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都和我母親一樣,讓人失望、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