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即便他在床上如何滿足她、馴服她,她也只會在最激動的時候,失聲喚出一個名字……
深愛一個人,卻不被她所愛。這種痛苦,就像毒蛇一樣盤踞在他心頭。
讓他在這一刻,竟然有點同情莫秦北。又有點羨慕他。
起碼,他可以為自己所愛的人而死,還可以死在她懷裡。
可是他呢?黑暗的車廂中,靳易森自嘲地冷笑,他大概會死無葬身之地。
*
有人緩緩走向這裡。
舒艾抬起頭,婆娑紅腫的淚眼讓她的視線有片刻的模糊。
她啞聲道:“是程默嗎?”
然而回應她的,是來人發出的一聲冷冷的哼笑聲。
舒艾心中一寒。
記憶裡,她聽過這把聲音。在靳易森出現之前,這聲音曾經帶給她無盡的、噩夢般的恐懼感。
舒艾緩緩地繃緊了神經,頭皮發麻,抬頭厲色看過去,道:“任嗣嘉!你沒死?!”
任嗣嘉一手還提著槍,被燒傷、佈滿疤痕的臉早已面目全非,但他的神色依然囂張。
緩緩露出冷酷的笑意,他諷刺道:“是啊,我沒死,我還活得好好的!讓你失望了!可是……他死了!”
他伸手一指躺在地上的莫秦北,放肆大笑。
舒艾心頭湧上一股洶湧的恨意,她恨極了眼前這個男人,“你殺了他……是你開的槍!”
“是我!那又怎樣!”任嗣嘉把槍口轉向舒艾,惡狠狠道:“他該死!你也該死!”
“你家權仕衡導演的好一部戲!把我的婚禮,變成了我的喪禮!讓我最愛的女人,來親手殺死我!”
他狠戾地看著舒艾,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嗎?!深深的絕望!我僥倖逃出了火海,卻被燒成這副鬼樣子!我任家的產業也全毀了,如今我還得看靳易森的臉色,像狗一樣臣服他而活!舒艾,我每天都活在暗無天日的絕望中,我真想讓你和權仕衡也嚐嚐那種滋味!”
舒艾眼睜睜看著他黑黝黝的槍口指著自己,看著他的手划向扳機。
奇怪那一刻她本應該恐懼,可是沒有,相反的,她只感到疲憊的麻木。
他們都是靳易森手裡的棋子,後者冷眼看著他們自相殘殺,然後坐獲漁翁之利。
她只是很想知道,此刻,權仕衡會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