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看了一眼莫秦北因為焦急疲憊而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誠懇道:“我想要救活她!她的孩子還那麼小,不應該就這樣死去……”
醫生點點頭,“我的護士會領你去抽血,要儘快,產婦堅持不了多久!”
米蘭離開走道前,鄭重拍了拍莫秦北的肩膀,“先生,上帝會保佑你們的。”
她長了一張亞洲的面孔,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溫暖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莫秦北突然覺得她和舒艾長得很相像。
醫生再次回到手術室,想辦法延長舒艾的生命。
走道又只剩下莫秦北一個人。
他抬手幾次拿出手機,猶豫地盯著那個號碼,反反覆覆,內心不斷地掙扎。終於,他按下了通話鍵。
權仕衡顯然一直在等他的電話,鈴聲一響,他立刻接聽,雖然這個號碼只是個陌生的來自費城的來電,但他還是在電光火石之間認定了那是莫秦北!
“費城中心第一醫院的產婦,是不是她?!”
他的聲音帶著咆哮和顫抖。
莫秦北有片刻的失聲,他沉悶道:“……是。是舒艾。”
“我馬上就到!”
“不……”莫秦北啞聲道,“你不用來了,沒有匹配的血型,Duffy,全球只有63例,希望太渺茫了……”
“閉上你的嘴!在我沒到之前,給我好好守著她,哪裡也不要去!”
權仕衡大步邁進機場。兩分鐘前,他驅車趕到機場,一路上闖了不知道多少個紅燈,買了最近飛往費城的票。
為了不引起某些人的懷疑,權宇對外放出的訊息是,他要趕過去簽約一份很重要的合同。
廣川飛往費城的航班很少,還不及紐約的三分之一,可是前往費城的人卻很多。他的頭等艙花費了比平時多兩倍的價格,還是一位認識的機師朋友走後門替他買的。
此刻,權仕衡坐在頭等艙上,焦灼地抬起手腕看時間,估算著還有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
禍不單行的事卻在這時發生了。
一對返美的華裔夫婦辦理了值機後卻遲遲沒有登機。機場發出尋人通知,全機的客人一起等待了半個多多小時,那對老夫婦才急匆匆地趕上飛機。
因為等待而心情焦躁不已的權仕衡,不由得多看了那對夫婦一眼,夫婦兩人皆面容清瘦,總覺得像是在哪裡見過……
可是沒等他想起來,空姐已經拉上了頭等艙與經濟艙之間的推拉門。
飛機終於起飛了。權仕衡肅然看著窗外越來越渺小的廣川市,突然想起西橫路後院那棟剛建好的小木屋。他很想立刻把舒艾和寶寶一起接回來,告訴他們,他去年為他們許下的承諾已經實現了,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滿足他那小小的渴望家庭團圓的心願?
*
舒艾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見西橫路那片一眼望不到邊的玫瑰花田,在夢裡,玫瑰開得異常熱烈,濃郁的紅色佔據了她所有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