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混沌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對啊,我長得也不差,林東不要我,自是有別的人要我,總有人要我的。
像是在和自己較勁,為了證明自己有魅力一樣,我幾乎是撲上去的,將裴少北壓在身下,如一個飢渴的獸死死吻住了裴少北的嘴。
沒有輾轉纏綿,沒有溫情軟語,我的野性很快點燃了裴少北的慾望,我已經不記得我們是怎麼回到了床上,我只知道,我需要宣洩,需要溫暖,需要釋放。
…………
人說,衝動是魔鬼。
這句話聽來好笑,當真正經歷過之後才會發現,那有多麼荒唐難堪。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我揉著又漲又疼的腦袋,從床上坐起來,滑下來的被子讓我看到了自己赤裸的身體,上面歡愛的痕跡如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幾乎是立刻尖叫起來,空蕩蕩的房子裡迴盪著我的聲音,無人回應。
裴少北走了,那一刻,我的心生出萬分感激。
我胡亂套了件睡袍光著腳走出臥室,靜悄悄的客廳,讓我確定裴少北真的不在。我剛想竄進浴室,卻見陽臺上飄搖著一抹粉色,可不正是我昨兒穿在身上的內衣嗎?
我登時面紅耳赤,快速跑過去將衣服扯下來攥在手裡,微微的潮溼顯示著洗過並不久。昨晚激烈的場景在我腦海中翻騰,我甚至可以想象到,裴少北那雙修長的手指在滿是肥皂泡的盆子裡是怎麼清洗我的內衣。
我跳著腳原地蹦了好幾圈,然後悶頭竄進臥室裡用冷水洗了澡,看著鏡子裡那個滿臉通紅宛若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的人,我甩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力氣之大,登時火辣辣的疼。
這讓我瞬間從幻想回到了現實。
“顧晚,你離婚了!”
我對著鏡子這樣說,似乎為我昨夜的放蕩尋找一個道德上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可這句話卻讓我感覺到更深的羞恥和無奈,一個剛剛離婚的女人,卻藉著酒勁,撲向陌生的男人,這對於別人又何嘗不是一種玷汙!
而這個男人,還恰恰是別人眼中你苟且的物件!
我無法原諒說服自己,除了逃避,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我本想在父母家住幾天,可是看著兩老對我的關切和不時表露出來的嘆息,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找了備用鑰匙,以上課為由逃了出來。
玉姐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學校對我的處分。
表面上是放我長假,以便平息事端,不讓學校的名譽受損,也免除我的傷害,事實上就是變相的停職。
結果也並沒有讓我多麼意外,畢竟以現在的形勢,我也不適合在風口浪尖上再站在講臺上授課。
我想了想還是給穆老師去了個電話,表示抱歉。穆老師態度和緩,只讓我安心休假,並沒有提何時歸校,就以工作忙為由結束通話了。
我無處可去,看了看時間,猜想著裴少北這個點肯定還在工作就回了家。進電梯的時候,心跳如雷,想著如果突然撞上裴少北,我是該假裝失憶還是假裝不在意?
胡思亂想著電梯停在了九樓,我僵直著揹走了出來,做賊一般探頭看了看,見樓道里空無一人,這才快步走過去開門閃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