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想象的要遲了幾分鐘!”
“你猜到我會給你打電話?”我心裡微微不爽。
“你是我的客戶,我自然要觀其神,讀其心!”裴少北說的理所當然,我也無力反駁,只講我的擔心一股腦說了出來。
電話那端沉默片刻,最後問我,“顧晚,你打算讓林東走到哪一步?”
這個問題我沒有回答,裴少北也沒有追問,只告訴我將開庭相關事宜發到郵箱了,讓我熟悉便掛了電話。
我看著暗下來的螢幕,心裡五味雜陳。
你打算讓林東走到哪一步?這個問題如錘子一般狠狠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自己也曾無數次的問過自己,說實話,除了這棟房子,我對林東的一切並不在意。他有無存款,有無欠債,與我無關。
除卻金錢糾葛,我承認,對於愛了很多年的那個人,即便是真的心寒絕望至極,在心裡的最深處,仍舊存著一份不忍,一份期許。希望如曾經看過的那些文字一般,愛情的另一端不是恨,不是怨,而是友好的陌生。
不傷害,不提起,只忘卻。
然而,現實就是現實,不是事先設定好情節的電影,更不是隨心而動的自由文字,而是血淋淋的人性和殘酷的真相。
開庭的日子定在了週三,比想象的時間更早。
自從接到法院傳票以來,林東三人出奇的平靜,除了婆婆偶爾抑制不住的辱罵,其他時間三人都是湊在一切竊竊私語。
我以為是我太過小人之心,然而這種不安卻越演越烈,終於在開庭當日重重地給了我一拳。
做為原告,我將裴少北事先教給我的說辭陳述完畢,裴少北也提供了購房資金的相關證明,和林東出軌的鐵證,一切似乎進展的極為順利,就在我常常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林東的律師突然間提供了一段影片,將整個法庭的氣氛推向了另外一種樣子。
密閉的電梯內,一男一女,女的嬌羞,男的溫柔,環抱而立,言笑晏晏。
正是那日我從醫院出來,第一次遇見裴少北時不慎摔在他懷裡的影片。
林東直言,我們的夫妻關係早就名存實亡,而我才是那個最先婚內出軌的人。場面頓時已發不可收拾,本來懷著同情心的陪審員立刻投來質疑的目光。
我無法直視裴少北,整個人氣得發抖,激動地指出影片的時間只是前幾日,根本不符合林東的誣告。
我沒想到林東會在裴少北身上做了那麼多功課,更沒有想到裴少北的弟弟會是與我關係頗為親近的裴梓樂。
林東的誣告加上其律師的巧舌,幾乎將這種捕風捉影的事說成了事實。我急急望向裴少北,帶著愧疚和疑惑,我疑惑於裴少北幫我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裴梓樂的老師,我愧疚於,我將我不堪的婚姻帶來的負累強加在了裴少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