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就是熙攘的人群,我對他的阻攔並沒有太多恐懼,卻是生了厭煩的。
“林東,你又想幹什麼?”我語氣不佳,瞪著他極力壓制著怒火。
“顧晚,我們能不能好好聊聊!”林東語氣帶著哀求,又變回了曾經那個糾纏不清的樣子。我氣得發笑,冷哼一聲反問,“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聊的嗎?”
“有,當然有!”林東急急打斷我,伸手試圖去拉我卻被我快速避開。
“你要是敢在這裡對我動手動腳,我立刻報警。外面那麼多人,我就不信,你這次能說的清!”
我說的咬牙切齒心裡也是發了狠,對林東的最後一點兒同情也被他上一次的瘋狂舉動磨滅掉了。
“我不動你,不動你!”林東卻是慌亂地擺了擺手,還自覺地退後了兩步,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喃喃地說道,“顧晚,對不起,那天我是被嫉妒弄昏了頭,我看見你讓那人留在家裡卻將我拒之門外,我心裡不舒服!顧晚,你曾經是屬於我的,只屬於我一個人的,為什麼……”
“你也說了,那是曾經!”我沉聲打斷他的話,深深嘆了口氣,“林東,如果沒事,讓我走吧!咱們之間,早就已經無話可說!”
“我媽病了!”林東突然抬頭望向我,眼中帶著水汽,帶著委屈和祈求,“是癌症,晚期,治不好了!”
我心裡微微一震,卻是忍不住有些唏噓。
劉娟得了癌症?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人的樣子,蠻不講理的,粗魯無狀的,卑鄙可恥的,每一個樣子都不是和善的,可是此刻聽到這樣的訊息,我心裡卻也並不是沒有一點感傷,畢竟我叫了那人五年的媽。
“我很抱歉,但是,我也無能為力!”我平靜地訴說著事實,他告訴我這些,我聽見了,可是又能做什麼,我的確無能為力。
林東苦笑,眼淚卻下來了,他看著我,痴痴地,帶著無盡的哀怨,“顧晚,你說,這是不是就是報應。我們一直欺負你,我媽那樣的人,對你就沒有一天真心過。可你卻總是照顧她,總是忍讓。呵呵,果然是時候不到,報應不爽!她得了癌症,肝癌,已經開始擴散,手術也來不及了,每天疼的幾乎下不來床,我看著,無能為力,卻挖心一般的疼!”
林東說的哽咽,我心裡也跟著不好受。林東雖然很渣,對於劉娟,卻很是孝順。要不然,當年我的婚姻也不會堅持的這般難熬。我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也覺得任何勸說都沒有合適的立場,只好嘆了口氣,低著頭沒有說話。
林東吸了吸鼻子,常出一口氣,卻是說了劉娟的病房號,讓我有時間去看一眼她。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林東沒再堅持,又看了我兩眼轉身走了。我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曾經的記憶裡,這人一直是充滿激情的,無論是當初對我的追求還是後來沉迷事業的追求都是活力滿滿,用不覺得疲累。可是如今,那樣蕭索,那樣無助,讓人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更加涼薄的話來。
我心情也變得異常壓抑,提著菜悶聲出了巷子,朝著小區緩緩走去。還不到下班的時間,路上的行人並不多,陽光正暖,微風吹來確實平添了一些涼意。我縮了縮脖子,使勁搖了搖頭,不想自己的情緒再被林東這一家子影響。
身後突然傳來尖銳的喇叭聲,讓我下意識地往邊上靠了靠,讓開了道路,可是並沒有車子經過,那喇叭聲卻又持續地在身後響起。
我皺眉回頭,看見一輛火紅的甲殼蟲,嶄新的,還沒有掛牌。在我認識的所有人裡,並沒有這樣的車子出現過,我歪著頭試圖看一看裡面坐著的是誰。
車窗緩緩降下,一張妖豔至極的臉帶著冷冷的笑意出現在我眼前,我一時無法接受,呆愣著立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
“怎麼?沒想到吧?顧晚,你以為,我就那樣被你打敗了,死在醫院裡嗎?”尖銳諷刺的語氣,一如往常的討人厭。
我看著那張熟悉的,卻又異常陌生的囂張面孔,再難和病床上歇斯底里的蒼白脆弱聯絡到一起。
我緩緩開口,淡淡打了招呼,“張嘉嘉,好久不見!”
今天似乎成了好友聚會一般,消失在我的生活裡許久的人都忽然出現了,不過狀態卻似調換了個,原本滄桑瘋狂的張嘉嘉恢復了曾經的樣子,而意氣風發的林東卻變得滄桑起來,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眼前這個女人吸走了一般,詭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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