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到了裴少北的車前我才發現,他竟直接停在了一個十字路口,而雨刷上還貼著一張罰單。
裴少北拿起來看了看,隨後塞進兜裡,幫我開啟車門,才轉過去坐進了駕駛室裡。
“你怎麼把車停在了這兒?”我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隨口問道。
“堵車,等了半天紅燈!看了看距離還不如跑過去!”裴少北淡淡說著,看了看後視鏡,發動了車子。
我心裡一暖,想起他找到我時的滿頭大汗,心裡明白一定是真的著急了。我有些歉意,“對不起,結束的時候該給你打個電話告訴一聲的。我當時心裡難受,在那兒站著發呆,忘了!”
“唉,你啊,每次都把我放在最後面,我都習慣了!”裴少北將車子轉了彎,又開了暖風和音樂,這才又道,“休息會吧,到家我叫你!”
我“嗯”了一聲沒再多說,眯著眼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腦袋裡依舊是張嘉嘉滿身是血的樣子,沉默了幾分鐘,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裴少北,我這樣,算不算是犯罪?”
裴少北沒有立刻回答,反問道,“說說當時的情況,要一字不漏!”
我深吸一口氣,從我進入商場開始說其,說道蘇明的時候,我下意識地轉頭看了裴少北一眼,見他依舊平靜沒有任何其他表情這才放了心,繼續講遇見張嘉嘉的事情仔細地說了一遍。
裴少北微微皺著眉頭,也毫不隱瞞自己的分析,“按照你描述的,你和張嘉嘉只有語言上的互相攻擊,不存在詆譭或者傷害。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攻擊源自於你的一句話,而你這句話的針對性很強,就是要製造張嘉嘉和那個男人的矛盾爆發,這是個引火點,如果對方律師抓住這一點,那麼你並不容易脫身。責任,肯定是在的!”
我知道裴少北在這一行的經驗,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麼久表示,最壞的打算也就是這樣。
“如果對方真的追究責任,那我的責任佔多大?”
“這個不好說!”裴少北嘆了口氣,“出手推張嘉嘉的人是別人不是你,這個直接傷害你不存在。按照你所說的,最先動手的是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之所以動手是因為你的一句話。但是那一下並不足矣讓張嘉嘉受傷嚴重,後面的惡化是因為張嘉嘉的反撲!我們可以利用張嘉嘉的人物背景,從倫理道德上出發,模糊先前的概念。況且張嘉嘉懷孕幾個月了還穿著那麼高的高跟鞋本身就是個隱患,這裡面也可以做文章。最關鍵的就是不能讓你的那句話成為控方律師手中的把柄,得想個辦法化解這一塊!”
“怎麼化解?”我聽著模糊卻也知道,自己應該是要負責任的。
“我再想想,或許事情根本到不了那個地步。畢竟張嘉嘉這個孩子也見不得光,而她最想應對的也不是我們而是那個男人。她想為難你,很大可能不會透過法律手段,而會單獨行動。對了,你剛剛說,林東受傷是她找人打的?”
“不確定,但她的確這麼說來!不過張嘉嘉那種人,說過的話不承認你也拿她沒辦法!林東的事咱們就不管了,隨他鬧去吧!最壞也不過是我不去學校上班唄,還能餓死?”我心裡有些煩躁,只覺得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現在不是咱們管不管的問題,而是,如果林東真的是被張嘉嘉打的,那麼這正好是一個契機,有可能就可以化解你說的那句話帶來的影響!”
“啊?”我有些不懂,呆呆地看著裴少北,“那她要是不承認怎麼辦?”
“你放心,只要做過就不可能一點證據沒有!本來我真沒打算查,既然鬧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差這麼一出。我儘快落實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確鑿的證據!行了,這些事不是你該管的,不想睡就閉著眼休息會兒,你不累,肚子裡的孩子也累!”
裴少北結束了話題專心開車,我的腦袋卻如炸開了鍋一般,飛速運轉起來。按照裴少北說的,張嘉嘉如果真的要告我是可以找到由頭的,我不是怕。其實就算她不告我,我也存著愧疚,從警局出來的時候還想著要不要託人偷偷給點錢,也算是自己心裡安慰。我只是有些擔心,總覺得這些事情會給裴少北帶了不好的影響。
我側頭又看了看裴少北,被他一眼瞪了回來。我見他神情冷靜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擔心,就連剛剛和我分析案情也不見焦急,心裡也有了底,最壞不過吃官司,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到這裡我便不再糾結,天大的事情總也有解決的一天。當初離婚的時候也覺得天要塌了,可是太陽不照樣升起,日子不照樣過,你肚子餓了就必須吃飯,就算末世降臨,也要吃東西。
活著,總有很多事不得不做,又有很多事以為過不去卻又輕鬆地被時間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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