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會信嗎?”玉姐得意地哼哼著:“你我都是老師,會有哪一個老師閒得沒事做大清早地回來改作業啊?除非腦子進水了。”
“你腦子才進水了。”
我不滿地瞪了一眼玉姐,回擊了她一句,她正巧從我身邊走過,順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啦,不跟你開玩笑了,你趕緊改吧,我要去看班了。”
我點了點頭,瞥了一眼手錶和課表,繼續埋頭苦幹。
“老師,這節是你的課。”
裴梓樂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怔了一下:“不是下一節嗎?”
我明明記得我剛剛才看了課表的!
“昨天有老師和你調了課,所以……下一節都還是你的。”裴梓樂抓了抓頭髮,站在辦公室門口盯著我看了片刻,輕輕嘆了一口氣:“老師昨天才請了病假,今天又連堂……要不我去找別的老師來上課吧?”
“不用。”我忽然想起了手裡還有一套卷子沒有做,一口就拒絕了,朝著他招了招手:“這節課就讓他們做卷子吧,我還在改作業,就不過去看了。”
裴梓樂從我手中接過卷子,應了一聲飛快地跑了出去,我鬆了鬆手腕,繼續在密密麻麻一大版的作業中苦苦奮鬥。
好不容易才改完了厚厚兩沓作業,我現在只感覺整個腦袋都是暈乎乎的,視線也還沒有適應過來,眼前看到的東西竟有些像作業一樣密密麻麻的。
我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感覺好了一點兒以後,起身捧起作業本,準備往課室裡去。
就在我站起來的一瞬間,我的眼前突然變成了一片漆黑,腦袋像被針扎一樣疼,我的身體因為看不到東西而晃了一下,向一邊側了過去,後背也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於是我和兩沓作業本都倒在了地上。
視線突然恢復了光亮,我這才看到剛剛撞到的是辦公桌的桌角。我坐在地上揉了揉剛才被撞到的後背,把作業本撿了起來,整整齊齊地壘好以後,起身走了出去。
正如我昨天晚上所祈禱的那樣,今天的工作因為我昨天的請假而和昨天的堆積了起來,好在我昨天在家裡備了課,不然的話,恐怕我是連喝水的空擋都沒有了。
說來也怪,我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喝過水,然而卻是經常往廁所裡跑,連玉姐也和我開玩笑問我是不是腎虧了。
我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不去理她,拿出手袋準備走人,卻聽見了突然炸響的雷聲,於是陰沉了大半天的天空,終於下出了雨,雨聲從滴滴答答到嘩啦啦,地面很快就被傾盆大雨打溼了。
“這麼大雨,你還要等公車嗎?”玉姐瞥了一眼從屋簷上不斷向下流著的雨水,側過頭來看我:“不如我送你一程算了。”
“也好。”
我點了點頭道了謝,跟在玉姐身後走了出去。
玉姐是在小區門口把我放下的,我再次道了謝,開啟雨傘走了進去,卻看到林東在小區廣場的小亭子裡躲著雨。
當他的眼睛往我這邊的方向掃來時,我趕緊低下了頭,還把雨傘放下了點,遮住我的上半身。
但他還是看到我了。
“顧晚,”他朝我大聲喊著:“送我一程可以嗎?我有點趕時間……”
我沒有放緩腳步,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快步經過,然而下一秒我就看到他朝我的方向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