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我本來想去裴少北的事務所去找他,想了想始終沒有鼓起勇氣。
我瞭解他那個人,對於工作時十分的認真。或許回到家裡,在那樣的氛圍中,我們能好好談一談。
我打了計程車去了最近的超市,買了裴少北愛吃的菜,說到底,這些事情原本與他無關,如果不是我,他也不可能被這些髒水波及。無論對於外面我覺得自己多麼委屈,對於裴少北,我始終帶著歉意。
我提著兩兜子的菜剛走進小區大門,就迎面碰到了劉娟,劉娟對著我笑的陰陽怪氣,看了看我手裡豐盛的菜,冷哼一聲道,“還真是敗家,買這麼多菜做什麼?討好誰呀?我們家阿東就是心軟!”
我白了她一眼懶得去理,錯開她朝樓區走去,又聽她在身後跟一起遛彎的大媽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偶爾飄來的幾句話,竟是我在試圖勾引林東要求復婚。
我真想把手裡的菜砸到她臉上,這睜著眼說瞎話的本身還真是遺傳。
回到家我先去敲了敲裴少北的門,果然沒有回來,看來應該是在事務所,也不知道他對我單獨去見林東的事情有什麼想法,我掏出手機看了看,並沒有任何簡訊或者未接電話,心裡有些失落,手指在裴少北的電話號碼前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敢打過去。
算了,先做飯,然後等他下班回來再說。
我這樣安慰自己,進屋洗臉摘菜,手機就放在口袋裡,時不時拿出來看看,每一次都又失望地放回去。這種煎熬太難受,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和林東的婚姻當中,我下了班急急做飯,然後一遍一遍的看著手機,等待著林東回來。
這種壓抑的感覺幾乎讓我崩潰,白天在學校收到的冷言冷語也一併在心裡發酵,讓我的心口如同被壓了石頭一般,酸脹疼痛。
“啊!”手指傳來一陣劇痛,我猛地將手裡的刀扔在地上,捂著被劃破的手指,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混蛋混蛋混蛋!”我無意識地咒罵著,攥著手指的關節發白,血滴在地板上,一滴一滴暈染開,合著眼淚,稀釋了,被留在縫隙中。
沒有人給我包紮,我知道,即便是我在這裡哭到天明,也沒有人管我,除非裴少北迴來,除非他推開門回來。
我知道,我心裡是渴望的。就算是在面對林東是多麼堅決,我的心裡對於裴少北仍舊是渴望的。我不想他誤會我,不想他不聲不響地轉身離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以我現在的樣子和年齡,我絕不會再找到第二個裴少北,這讓我從心底裡,在這場戀愛中就處於了卑微小心的位置。
無論裴少北對我多好,對我多麼包容寵愛,我在心底是不相信的,是抱著懷疑態度,甚至只是試試看的態度,隨時做好了不行拉倒,轉身瀟灑離開的打算。可是今天,當這一切真的變成了現實,當那個人,真的冷著臉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的心怕的幾乎揪在一起。
“裴少北,對不起,對不起!”我抱著自己的雙臂,哭的像個孩子。
現實不是電視劇,不是設定好情節的,不是那些無巧不成書的美好偶遇,它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在你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時候,一下一下,剝開皮肉讓你看你你真正的內心,是多麼脆弱不堪。
我嘶吼著,如困獸一般在屋子裡亂轉,最後還是乖乖地找到紗布棉球,自己笨拙地把傷口包紮好,然後拿著紙巾抹布,一下一下地將地板上的血漬擦乾淨。
我一隻手帶著塑膠手套,一隻手光著,將染了血跡菜倒進垃圾桶,重新拿了新的菜過來洗,洗完之後幾乎是帶著最後的期望,切了,倒進鍋裡翻炒,我知道那菜一定很難吃,比曾經我煮的糊掉的面都難吃,可是我卻沒有力量再去做新的一鍋,我很累,很累。
我將賣相不怎麼好的菜端到桌子上,呆呆地坐著,直直望著門口,腦袋裡空的嚇人,其實有很多想法,很多事情要去想,可是卻無法集中。主任和院長的話猶在耳邊,林東的威脅也彷彿就在眼前,我知道,以林東現在變態的心思,他想復婚的意思並不是對我有多少真心,還是不能看見,當初同在一個沼澤掙扎的人,比他過的好過的舒坦。
如果張嘉嘉真的是個賢妻良母,即便是我哭著求著他也絕不會回頭。亦或者,如果裴少北是個地痞流氓,是個邋遢老頭,他也絕無可能會回頭看我。
人就是這麼自私,他看不得你好,更看不得你比他好。他既然在地獄裡,就是拼了命也會把你拉進地獄。
我呆滯著,毫無目的地胡思亂想,卻猛地聽見過道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我立刻緊繃起來,幾乎飛奔跑到門口,手握在把手上,只要敲門聲一響,我就能瞬間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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