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146號——顧晚,到第四診室就診——”
冰冷的機械叫號聲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胡思亂想,我一個激靈,趕緊起身往第四診室走去。
“你就是顧晚?”
主治醫生瞥了我一眼,指了指一旁的病床,示意我躺下,只是做了一些簡單常規的檢查和問答。
“懷孕一個月了,自己多注意點。”
醫生沒有多說什麼,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就有一張單子刷刷刷地印了出來,醫生粗暴地撕了下來,遞給我就讓我離開了。
我拿著單子,又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會兒以後,才起了身。
如今橫在我面前的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大難題——這個孩子該不該要?
如果要了,這事要是穿出去了,劉娟肯定是打臉打得最疼的那個,但天知道她會不會惱羞成怒說些難聽的話來詆譭我:如果不要吧,這到底是一條生命,而且還是我自己孕育的,我的良心也過不去。
“哎?這不是顧老師麼?”
迎面走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喊了我一聲,熱情地和我打招呼。
“是何醫生啊,你是在這兒工作的呀?”
我認出了叫我的人是小區裡的人以後,也笑著跟她打招呼,同時也心虛地把報告單往身後藏。
然而事與願違——在我還沒來得及把報告單藏到身後去時,眼疾手快的何醫生已經一把搶了過去。
“你哪裡不舒服啊……咦?你懷孕了啊?”
何醫生看了一眼報告單,臉上立刻就見了驚訝之色,我趕緊把報告單搶了回來,塞到手袋裡,隨便找了個藉口,就逃也似的走了。
在我回到小區裡時,我又聽見了她們在說關於張嘉嘉的事。
“那個狐狸精今兒早上就搬走了哎!”
“婚都離了,她不搬走還想咋地!”
“搬走了更好!就她那騷樣,天天看著,都快要噁心死我了!”
一個大媽憤憤不平地說著,還一邊做著乾嘔狀,而那些討論的人的聲音也是夠大的了,就我離她們十多米遠的地方都還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也是,張嘉嘉都已經搬走了,而事到如今林東和劉娟也是不可能再護著張嘉嘉的了,那些大媽們罵張嘉嘉自然也是不怕被人聽到的,更何況,估計她們這樣罵,劉娟也是很樂意的。
“晚晚?今天怎麼這麼早?”
就在我停下腳步在聽大媽們聲討張嘉嘉時,我聽到了身後有人在叫我。
我裝作沒聽到似的,邁開腳就走,因為身後那人是林東。
“晚晚,我已經和張嘉嘉離婚了。”
林東幾步的功夫就衝到了我面前來,從西裝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般發現的紅本子來,還開啟了給我看。
我定睛一看,哦,原來是離婚證——林東和張嘉嘉的離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