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重生後,她還是第一次下廚呢。
就在顧棠躍躍欲試的時候。
墨司宴將她卷好的衣袖放下,從長桌上拿起火摺子,散漫的動作看起來就很不靠譜,說出來的話更是離譜。
“你歇著吧,我來做。”
顧棠:“……”
如果說,老天爺在創造墨司宴時,將智力、臉蛋、身世幾個方面拉滿了的話,那在他的廚藝方面的天賦就為零了。
做什麼,什麼不行。
做什麼,什麼難吃。
令她記憶最深刻的就是有次,莊子裡的花生收成了,送來王府一大堆,屢戰屢敗的墨司宴不信邪地做了最簡單的鹽水煮花生。
結果煮到一半,有公務來了。
他以為很快就能處理好,然而等他想起來的時候,鍋裡的花生都燒成了嘎嘣脆的炭,廚房還差點被燒了一半。
自此,顧棠就不許他再下廚了。
想起那些難以下嚥的飯菜,顧棠連忙拉住往灶臺去的他,“現在天氣這麼冷,做菜太麻煩了,還是去外邊吃吧。”
才離開了沈家,在這樣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裡,她還不想被毒死。
墨司宴塞了一塊糕點到她嘴裡,上挑的眉尾難得帶了幾分認真,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是膩歪至極。
“給棠棠做飯,怎樣都不麻煩。”
“……”
顧棠嚼了一口軟糯的桂花糕,默默拿了另一個小凳子坐到墨司宴旁邊,捧著油紙包,時不時喂他一口。
男人穿著錦袍,行雲流水地忙碌在灶間,明明是極具煙火氣息的場面,卻因為他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矜貴。
給人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就好像天上清冷的月光,卻被人用劣質的麻袋給裝了進去,十分違和。
不過更違和的還不是這個。
顧棠都已經抱好餓肚子的準備了,沒想到生火、切肉、炒菜一系列動作,男人做起來竟十分熟稔,絲毫不像生手。
特別是那刀工,牛肚菘被切成整齊劃一的細絲,跟前世切片切成磚頭的男人判若兩人。
已經燉地軟爛的牛肉砂鍋裡,放進牛肚菘絲和新挖的馬蹄筍一起燉煮,鮮味漸漸在廚房蔓延開來。
一旁的砂鍋裡還溫著雞肉蔬菜粥,最大的鐵鍋裡炒著時令的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