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悶悶地說:哥,這事兒得憑親子鑑定說了算。不然我是不會信服了,我先回去看憶惜了。
說完,他扭身氣呼呼地走了。高仁笑眯眯地對我說:你公司的事情我會叫人妥善處置的,放心吧,今天就安心留下來陪陪我,我教你下棋品茶,如何?
我當然說好,其實我做夢都渴望能和他多一點兒相處的機會。親爹啊,感情上血緣上那種感覺都非同一般的。
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拔了一根他的鬍子,他問我幹嘛,我說:這麼白的鬍子少見啊,我得留一根珍藏一下。
他哈哈大笑,他說:這鬍子說起來還有個故事呢。大概十年前吧,我只身去了西藏,那時候不是剛好遇到暴風雪麼,我差點兒困在那裡回不來了,還好後來遇到了救援隊。不過那一晚上我躲在山洞那叫一個冷啊,第二天人沒事,莫名其妙地鬍子白了。而且我從此每剃一次,鬍子就變得更白一點兒。我覺得這或許是佛祖給我的某種暗示,我就乾脆不剃了,一直蓄到了現在。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離奇的故事呢,我突然覺得,他或許真的不是俗世之人,不然一般人也不會有這樣的遭遇。
我說:老爺爺,這些年你都怎麼過來的啊,能和我說說麼?
他嘆了口氣,他說:我啊,一般沒事都呆在山上,修身養性練太極,不過真正靜心的時候太少。你叔叔這個人不夠省心啊,都一把年紀了為人處事還是不夠沉穩,總是惹事,我其實在山上清修的時候也少,動不動總有事情找我處理。之之,你看我為什麼老得這麼快,就是因為操勞啊。
我噗嗤一下笑了,我說:得了吧,您也就鬍子老點兒,聲音還是挺年輕的。一開始您那回收我100塊錢,我還真以為您是哪個年輕人扮成這樣來坑蒙拐騙的。
他哈哈大笑,他說:說來那天也奇了,早起後不久,心裡就有種強烈地想出去走走的**,我拼命控制都控制不住。最後我按捺不住出來走走,沒走多久就遇到了你,當時我就覺得這姑娘和別人很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哪兒不一樣。現在我才知道,原因就是因為你和我很像啊。
我對他做了個鬼臉,我說:我才不像您呢,您鬍子拉碴的。
他笑眯眯地說:那你等會兒,我叫管家把我年輕時候的照片找過來。
管家很快就把一本厚厚的相簿拿了過來,我捧著一張一張地看,那種感覺別提多奇妙了,照片上的那些人,本應該被我喚作爺爺奶奶三姑六婆啊,我雖然短時間內無法找到歸屬感,但是翻著卻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對,是那種被這個家族接納和承認的感覺。
高仁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帥啊,那挺拔而清瘦的身材,那硬朗的外表,那溫和的笑容,重點是,的確和我有點兒像啊。
連管家都忍不住說:之之小姐果然和老爺年輕時候的樣子像,恭喜老爺,突然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女兒,這是天意啊! 本書醉快更新{半}[^浮^}{^生]
高仁笑眯眯地捋了捋鬍鬚,他指著照片上的他說:看到沒有,沒有鬍子的我還是很年輕的。
擦……自戀也是會遺傳的麼,難怪我生下來就這麼自戀啊。
我點了點頭,我說:老爺爺,你說你長這麼帥,怎麼就不喜歡女人呢?
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我,他說:我這一生都追求心靈的寧靜,始終把女人視為禍水般的存在。特別是你媽那時候那麼一攪合,更讓我對女人反感至極。不過沒想到,我活了大半輩子,居然有了你這麼個女兒,而且我還會情不自禁去看看你,我自己都為自己覺得費解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你還是偷著樂吧,別人辛辛苦苦種了三十年的白菜,結果是你種下的種子,你應該驕傲才對。擦槍走火也不能這麼百發百中啊,你說對不?緣分啊,老頭子,我們兩要好好珍惜啊。
我這沒大沒小的腔調把高仁給逗得前仰後合,管家估計跟了高仁一輩子也沒見他這麼樂過,更沒見過誰這麼沒禮貌地跟高仁說話吧。見高仁這麼樂,他也跟著傻傻地笑了起來,那種滑稽的樣子真是可愛,我們三人頓時笑成了一團。
許久才停下來,高仁說:丫頭啊,你可不能再逗我了,哎,笑得我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