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小弟原沒想到會有今日之會,並無樂器隨身,只好借兄臺玉簫一用了。”卿玉軒微笑頷首。
柳心曲微笑答應,取出玉簫,極為仔細的在清水中擦了一遍,然後用白絹託著玉簫,為卿玉軒送了過來。
這種做法,在天罰淨峰之中,卻是一位禮樂人對自己同行的最大尊敬!
本來以柳心曲樂壇大家的身份,自有其立場堅持,斷斷沒有可能將從不離身的演奏樂器借予他人。
但在柳心曲的舉動上,大家卻都能清晰感受到一種氛圍。
那就是,青玉靈向柳心曲借玉簫演奏樂曲,真正應該感到與有榮焉的乃是柳心曲本人,以及那管玉簫!
卿玉軒接簫在手,竟覺手中輕若無物,心下不由得一驚,道,“好簫。”
這管玉簫拿在手中,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這樣的玉質,相信唯有極其罕有的輕靈玉才能做到!
“好簫,也須配好人才行。這管玉簫在我手中,卻是有些糟蹋了。現在唯有寄希望於青兄,希望它能夠在青兄手中,發出不一樣的聲音吧。”柳心曲落寞萬分地笑了笑,慢慢地退了回去。
“柳兄卻是太過謙了。”卿玉軒淡淡的笑了,看著手中玉簫,輕聲道,“我即將吹奏的這首曲子,乃是一位女子寫了出來,傳世算來已有數千年歲月……”
“或者是天妒紅顏,這位絕代紅粉,傾國佳人,一生愁眉不展,身體孱弱,未滿二十,就已撒手人寰,一代傾世紅顏,消泯於塵土,讓人不由為之扼腕一嘆。”
“不過,由於我們地處偏僻,這首曲子未曾流傳,說來我當日也不過是因緣巧合,才有幸學得這一首蕭曲。今日便吹奏一番,與諸君共品。”
他這麼一說,評委席上不少人都豎直了耳朵。
顯然,這又是一首眾人未曾聽過的樂曲,而且還是一位女子所作!
“這位姑娘固然有傾城容顏,卻因為身體孱弱,終年纏綿病榻,極少出門。”
“平常最大的樂事,就只是觀庭前花開花謝,看天上雲捲雲舒……那一日,花園中百花盛開,她足足賞玩一天,心下極是愉悅,打算明日再去!”
“但就在當夜,卻起了大風,更降下了小雨,萬千正在盛開的鮮花,一夜間盡數凋零……”卿玉軒說到這裡,晉塵傾不由輕輕地‘啊’了一聲。
心道這位女子必然會傷心到極處,尤其這位女子還是常年纏綿病榻,心脈必弱,驟因自然變故而毀去她不多的樂趣,豈不是更加難以承受?
果然,只聽卿玉軒說道,“她於晚上聽到風聲雨聲,就已經心下焦急不已,待到次日天剛矇矇亮之時,她就披衣起床來到花園,去看她最喜歡的花兒。”
“但擺在她面前的,卻是一片慘不忍睹的落紅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