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黯然滿臉悲憤、憤怒,白鬚抖顫,戟指喝道,“當初,卓雲與婧兒兩個孩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兩家大人便相互協商,定下婚事,雙方何曾有過異議?就等著他們年紀一大,就成親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本是一樁極大美事!”
“但你御青天教女無方,女兒下山之後就與野男人勾勾搭搭,居然還說什麼海誓山盟,非君不嫁!當時兩家婚約還在身,誓言猶在耳,居然就做出下賤勾當,實實有辱我於家門風!”
他重重的喘了口氣,道,“這等奇恥大辱,我於家如何肯善罷甘休!相信換了任何人家,都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但你不僅不斥責你女兒的種種劣行,反而大肆阻撓我於家報仇雪恨,讓我們活活將那一口冤氣咽回肚子裡,你難道不知,我於家也是世家大族!我於家,也是有尊嚴的!”
“這些你都考慮過嗎?可你就只知道偏袒自己的女兒,根本全無顧及我們於家的顏面,一意孤行,強硬到底!居然被人搶了妻子還不準復仇,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普天之下,只要是男人,又有誰能夠忍得下這口氣?”
御青天雙目血淋淋的看過來,恨聲道,“於黯然,你不用在這裡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是非曲直,早有定論,當初婧兒年幼之時,定下親事,確有其事!”
“但當時內子就曾經鄭重說過,婚事暫且定下,若是將來兩小長大之後,只要彼此情投意合,即可成親!但若是性情不能相投,也可另議!這句話,可是有的吧?當時定下此事的時候,兩家所有長老俱在場為見證,這句話,相信大家都不會忘記吧!”
“至於於顏卿長大之後為人如何,在場之人盡都心中有數,御某在此也就不累贅多言了。惟婧兒卻由始至終從來都反對此事,就在他們下山歷練之前,也曾苦苦哀求過好幾次要解除婚約,甚至還有一次就跪在你的面前請求你做主,這件事,你總不會忘記了吧?”
“當時你是如何說的?我記得你說的是:婚姻大事,乃是兩人一輩子的大事,若是當真合不來,那也不可勉強!畢竟強扭的瓜不甜!這句話是你親口所說,你總不會忘記吧?”
“既有內子之言在前,又有你自己的那句話在後,婚約雖有,但卻早已名存實亡!充其量就只是沒有對外宣佈而已!這個事實,整個玄真七峰,又誰不是心知肚明?何來敗壞你於家門風之說?”
“等到婧兒下山之後,遇到卿家二公子卿霄雨,兩人情投意合,互相愛慕,但婧兒始終也不曾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她想的,正是是保全你們於家的顏面!”
“她只想回到玄真七峰稟明我們之後,正式解除婚約,然後再對卿霄雨表明自己的身份,以求三家和睦,不起矛盾。這件事,在婧兒回山之後,乃是你我一同詢問得知的,你不會裝糊塗說不記得吧?如今卻要拿著不是當理說!是何用意?”
“事情何其明顯,卿霄雨分明就全然不知內情,卿家餘者更是無辜,但你們於家卻是大張旗鼓的下山,擒回婧兒,更逼迫卿家!”
“婧兒作為掌門之女,竟被你們強行押解而回,當時我也並沒有說什麼,只因為心中還對你們於家有所歉疚。雖然是眾所周知,但畢竟是我們御家首先提出解除婚約,確實於理有虧。但你們卻變本加厲,勾結宵小,下毒手害死卿霄雨兄弟三人!”
“令到卿家家道中落,幾近一蹶不振!更刻意不至卿霄雲於死地,讓他全身癱瘓,殘疾至今!於卿家來說,何其無辜?”
“甚至他們從頭到尾根本就不知道婧兒的身份,卻被如此加害!含冤受屈!甚至到後來的卿斂音、卿樂靈,更是死都不知道為何!若非飄雪世家介入,此事幾成懸謎,你們於家就不覺得自己做的過分嗎?”
“回到玄真七峰之後,更抓住此事大做文章,妄圖逼迫婧兒立即成親!更以卿家為要挾,致令婧兒舉劍自殘,幾乎一命嗚呼,獨自隱居劍峰,至今已有二十年歲月!為何事情發生之後,你卻就將自己說過的話全部忘記?強橫霸道,咄咄逼人!”
“當初為了祖宗遺訓,為了息事寧人,御家大違本心,全未追究,可說已經是做到仁至義盡!”
“於黯然,你仔細回想,近二十年以來,你們於家的種種所作所為,幾時曾經當我們御家是主子?反之我們御家,這數千年的漫長歲月中,可曾有一天當你們於家是奴才?如今你說出這般話來,豈不令人齒冷!”
於黯然冷笑一聲,“不錯,你說的這些,大都是屬實!本尊確實曾經說過那句話,也承認婚約可以解除!但事實卻是,當時並沒有正式解除婚約,你那個不知自愛的女兒就與別人勾搭上了!這難道不是事實嗎?本尊向來是通情達理的人,若是當真解除婚約之後,你們愛將閨女嫁給誰就嫁給誰,那是你們家的事,跟我們於家全無半點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