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位於玄真七峰諸人對面的,為首的位置便端坐著三個青年人,盡借神態自若,儀態瀟灑,臉色溫潤如玉,但眼神中卻是充滿了不可逼視、無以抗拒的鋒芒,以及隱藏在眼底深處的那一種歷盡紅塵人生的滄桑感覺。
這三個人,任何一個也都不簡單!
看來應該就是三大聖地此次的領軍人物!
在這三個人身後,則是桃花尊者費餘桃,憐玉尊者聞舒也,薄暮尊者朱好顏!
三個人外貌與前次相見並無多少分別,惟有面孔上隱隱流露幾許蒼白,眼眸中更隱隱透露著絲絲的憤慨,他們聯袂前去找人示威,卻落得反被人家震懾,一共去了六大高手,卻落得兩死一重傷,剩下三人也都各有創傷在身,如何能不怒?
這三位尊者簡直是憋屈地快要厥過去了,大半輩子都過去,何時如此憋屈過……
三大聖地方面就只得這六個人在場,其他高手卻盡都不在座,但只有他們六個人已經足夠,別說共得六大高手,就算只得任何一人,分量也很夠了。
卿玉軒來的時候,玄真七峰掌門人御青天正在說話,他的臉上含著深深的憂慮之色,慢慢的道,“……前塵往事,種種因果,想必大家都清楚得很,在這裡,御某也不多說了,但在卿家這件事情上,我個人以為,還是靜觀其變的好。若是我們多方強行插手,恐怕這以勢壓人,以多為勝的罵名只怕是少不了的,如此一來,不免玷汙了聖地的威名……”
於黯然哼了一聲,道,“掌門如此說法,我是否可以理解成為,這件事乃是於家做下來的,至於眼下有什麼後果,也應該由於家獨力承擔?也就是說,現在卿家大軍壓境,直接就把我們於家整個推出去,任由人家隨意屠戮、報仇雪恨、斬草除根!如此一來,大家便可不動干戈,免傷和氣呢!”
“大長老這話卻是說得過了。”御青天靜靜地道,“世間之事,是非自有公論,天理自在人心!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一點,外人只怕不能代替吧。江湖人有云,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
“這一點,當年之事大家也盡都知道孰是孰非,難道,只許你們欺凌卿家,卻不許卿家上門報仇嗎?”
他強硬的笑了笑,道,“一報還一報!才是正理!這一次,卿家光明正大地打上門來,若是你們有本事,能將卿家全部屠戮,殺個片甲不留!本尊決不會有任何阻攔!”
“反之呢?掌門的言外之意也不言而喻了?不外就是若卿家實力強大,遠超我們,那麼我們於家被殺被滅族,玄真七峰也不會插手的了!?”
於黯然冷笑一聲,眼中露出鋒銳之色,看著御青天,“掌門話裡話外的意思,我沒有誤解吧?那麼,我於家世世代代效忠玄真七峰,到頭來又換得了什麼?就換得一個在危急時刻的無情拋棄?在強敵壓境的時候,卻不能得到來自自己主子的鼎立支援?掌門,你這話未免讓人心寒吧!”
御青天在此之前得到了自己老子御長空的囑咐,自然不肯退讓,但於家此時有了三大聖地為援手,正是翅膀也硬了,更加不會容忍!所以兩個人竟然就在這議事大廳之中,直接爭吵了起來。
長老與掌門當面對著幹,這在玄真七峰歷史上,絕對是第一次!
蘇青雨冷眼旁觀兩人爭執,全沒有開聲說話的意思。
“大長老,這些事情難道還要從頭再說一次麼?”
御青天的妻子飄雪飛羽微微蹙起秀眉,道,“當年於家對付卿家,何嘗不是一言未發就派出了人去!直到天下間掀起了軒然大波,我們才從弟子們口中得知,於家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毒害紫依軍方柱石血衣軍帥卿霄雲!”
“當年你們一意孤行的時候,可有曾當我們是主子?當年掌門嚴令你們即刻返回的時候,你們又是如何做的?還不是照樣將天下搞得大亂,直到你們志得意滿才回來的?”
“你們這樣做,卻又將我們玄真七峰置於何地?回來之後,掌門便再三嚴令不可再對卿家下毒手,而你們卻又在三年之後不僅暗殺了血衣大將卿霄,更加密謀殺害了卿家兩位後起之秀,此等以大壓下,以強凌弱的行徑,如何不令人齒冷!”
飄雪飛羽有些憤怒,道,“你們捫心自問,你們又有幾時當自己是玄真七峰的屬下了?當年你們一意孤行,殺得那麼的快意,難道現在人家來報仇,卻要我們玄真七峰御家替你們承擔責任?這是什麼道理?”
“惹事的時候你們去痛快了,事情惹大了,自家無法解決,卻讓我們來善後當你們的替死鬼?而你們於家繼續養精蓄銳,韜光養晦?”飄雪飛羽的臉色有些發紅,“世上當真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但,你們始終是玄真七峰的主人!這一點總不能否認吧!若是你們身為一門之主,卻不能庇護自家手下的安危,給我們一個安全的依靠,那麼,我們效忠你們又有什麼意義?作為一個合格的領導者,難道該如你們這般的作為嗎?出了些須的事情,就要將自己的手下兄弟手足丟擲去?自己卻在一邊苟且偷安?那麼,玄真七峰到底算什麼?”於黯然目光閃動,強詞奪理地大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