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軒走過去一看,卻見那張白紙上寫滿了符號,原來孫晉暖竟是在那裡作曲。
“這是什麼曲子?”卿玉軒問道。
“是晉暖哥哥在這段時間聽說二叔二嬸的事情,對於他們之間的情意大是感動,發願想要作曲一首,紀念這份山盟海誓的真摯情誼,才剛剛完成的,剛才演奏了一遍,聽來好感動的,卻又總感覺還有些不對勁,就再改改。”飄雪玉笙嘿嘿笑著,小正太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緻桃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髮簪交相輝映。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的璀璨。說話時露出兩顆小白牙,像個軟軟糯糯的小娃娃,煞是惹人憐愛。
“哦,讓我也看看。”卿玉軒站了過去,凝目看去。
“你還懂得音律?”四個美男子同時詫異地看著她,竟是齊齊的一臉意外。
“也就只是略通一二而已,難登大雅之堂。”卿玉軒揉了揉鼻子,謙虛地道。
看著孫晉暖的曲譜,試著哼了哼,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你這曲子實在太悲了。二叔二嬸乃是俠骨柔腸,英雄佳人相得益彰,雖然此即幽明兩隔,但這份真情卻永存天地,不為任何障礙可以阻隔;乃是一代佳話,可不是那些單純的痴男怨女。你這份曲譜,或能催人淚下,卻完全沒有展現最美好的真情,難以激起大家的最大認同,這點可說是最大的失敗之處。”
孫晉暖怔怔的道,“這道理我也想到了,我剛才也是因為發覺了這個問題,這才著手修改,但改來改去,卻總覺得把握不住神髓,甚至還有越改越差的感覺……”
卿玉軒眯了眯眼睛,眼角泛著旖旎的粉紅,宛若一眼便能夠將人魂兒勾走,“讓我來試試。”
說著將孫晉暖那張白紙收了起來,重新鋪下了一張,接過孫晉暖手裡的筆,站在桌前,凝目沉思,竟如老僧入定一般。
飄雪玉笙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咧開嘴巴,大是感興趣地望著卿玉軒,御一白和鳳閣也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就等著卿玉軒出醜之後好起鬨羞她。
但惟有孫晉暖知道卿玉軒是懂得音律的,而且造詣還頗為不低,也只是他才是一臉的認真、期待。
半晌,卿玉軒長長地吐了口氣,突然運筆如飛。
一個個屬於這個世界的音樂符號便這麼流水般出現在白紙上,但帶來的,卻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音樂旋律……並無一絲滯澀,一氣呵成!
孫晉暖接過那曲子,才是試著哼唱了幾句,竟覺眼前一亮,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眸子,再度仔細的思索起來;似是片刻,又似是許久之後,孫晉暖緩緩地從袖中取出一管玉簫,湊在唇上,雙眸緊緊盯著卿玉軒的曲譜,檀口輕啟,嗚嗚咽咽的簫聲悠然響起,簫音顯得格外低沉,婉轉而深情,曲子裡,滿是對真愛的極至詮釋,還有就是濃濃的惆悵和無奈,以及對這種真摯感情的無盡嚮往……
這首曲子,就像是一個夢!
一個人們心中最嚮往的,關於愛情的一個飄渺而又真實的夢。
卿玉軒無聲無息地閉上眼睛,食指輕輕的扣著大理石桌,應和著孫晉暖吹奏的曲子,似乎在享受,沉浸在了這一片曾經極之熟悉的樂曲之中。
飄雪玉笙三人驟聞如斯優美的樂曲,先是驚訝,然後便不由自主地沉浸了進去,這樣美好纏綿的曲調,在這個世界,竟是從未出現過……
縱然再美好的樂曲也有盡頭,一曲終畢,孫晉暖呆呆地手持玉簫站著,不可置信的望著“作曲”之人卿玉軒;自己雖然也早就知道她熟悉音律,但也不能置信,更不敢相信,這樣的天籟之音,她居然隨手就做了出來。
“真是好聽啊……”鳳閣睜開眼睛,有些留戀的道,“我從未聽過這樣深情的曲子,若是能用歌詞唱出來,定然也會很好聽。”
卿玉軒微微一笑,拿起毛筆,就在曲譜下面填上歌詞,一揮而就,“這首曲子曲名為梅花三弄。”
四人同時圍了上來,口中緩緩唸誦。
“紅塵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徹骨,那得梅花撲鼻香;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看人間多少故事,最銷.魂梅花三弄……”
“紅塵…痴情…”飄雪玉笙隨著曲譜,對著歌詞輕輕唱了起來,一邊,孫晉暖的簫聲再度悠然而起,隨著飄雪玉笙的清唱,簫音柔婉,相得益彰。一曲終了,眾人卻感覺餘音嫋嫋,意猶未盡,便說這一時餘韻繞樑,三日不絕,也並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