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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飄雪老夫人 (2 / 2)

在飄雪慕風說到第七句‘快到了,轉個彎就到了’這句話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飄雪世家的大門。

這讓卿玉軒對這位舅舅的距離觀念很是有些懷疑……從三百多里外您就說‘快到了,轉個彎就到了……’,可一直走到現在,拐的彎足足有百十個了……

出現在卿玉軒面前的飄雪世家,讓卿玉軒吃了一驚。

眼前盡處乃是一片山谷,山谷中,周邊居然是一片片的田地,只有在中間,紅牆綠瓦,一大片宅院,卻沒有任何一點世家的奢華,而是……就像是一個平靜、平凡的鄉村。

只不過,這個樸實到急電鄉村,卻有一個統一的圍牆,然後裡面分隔成一家一家。中間是一條寬闊的大陸,用細密的石子鋪成,經年累月,石子路已經變成黑褐色,甚至,都沒有了半點稜角。

九個人就在門前等候著。

正中間有一把紫檀木椅子,椅子上端坐著一個瘦小精緻的女子,銀雪般的頭髮,連眉毛也是雪白的,但精神卻格外的好,雪肌玉膚,白皙嬌嫩宛如二八少女,清秀可人如鄰家小妹,唯有在眼光一閃之間,還能看出當年那縱橫江湖的鋒銳……

她滿臉笑容,看著卿玉軒到來,眼中已經控制不住的泛起了晶瑩的淚花……

“這就是你外祖姥姥……”飄雪慕風低沉地道,“當年,她老人家本是駐顏有術,靈力即便不至至尊,一兩千歲卻仍如同十七八歲一般的樣子,但你爺爺、父親、二叔一一傳來壞訊息,經連打擊之下,讓她老人家的頭髮,在一夜之間就白了……直到現在這個樣子……唉……”

飄雪慕風說的沉重,卿玉軒也聽得心中一酸……

想起臨行時爺爺卿戰天對飄雪老夫人的評價,“你這位外祖姥姥可不是簡單人物,簡直就是老妖精一般的存在;一兩千歲的人了,看上去也就只得十七八歲許人……跟你奶奶長得一個樣子,像姐妹多過象母女,風華絕代,雍容典雅,盡顯大家風度……”

卿戰天也鄭重地告誡過,“玉軒,見了你外祖姥姥之後千萬要多尊敬些,可不要看著她似乎很年輕心裡就彆扭,飄雪夫人可說是你爺爺今生所識之中最有智慧的女人……”

但如今想起來自爺爺、父親的告誡,卿玉軒卻只感到了心酸,由衷的辛酸……

卿戰天和卿霄雲的印象,竟還是停留在二十年之前……

飄雪夫人,自己的外祖姥姥,自從卿家接連不斷的遭受噩耗之後,竟在短短的時間裡,變成了如今這副樣子……一夜之間,青絲盡白!這要怎樣的心靈摧殘才能變成如斯模樣?

女兒雖然已是嫁為人妻、生兒育女,但在老夫人心裡,依舊是當年那個扎著羊角辮承歡膝下的小丫頭;驚見女兒家庭幾欲支離破碎,家破人亡;東方老夫人那顆慈母的心,也隨之而崩潰……女兒這樣子,做母親的還在乎什麼形象?憂心忡忡之下,竟然一夕白頭……

這二十年光景,內有萬千瑣事纏身,外有強仇壓迫鎖家,心神俱傷,如何不老?在她旁邊,二爺飄雪慕寒和大爺飄雪慕雲左右而立,身後的幾個少年少女好奇的望著這邊,另有三位儀態端莊的美婦,靜靜地看著卿玉軒和楚九嬰,老婦人沒有開口說話,她們也不曾吭聲。

“是慕荷的孫女……是玉軒?卿玉軒?”飄雪老夫人顫巍巍的站起身,看著面前那張年輕的臉,恍惚之間,竟似是看到了自己女兒小時候的影子;似乎恍惚間看到了女兒嬌俏的走過來……

瞬間又想到女兒苦盡甘來,小兒子雖然早夭,但是大兒子卻已如正常人了,突然間眼圈盡都紅了;她勉力踏前兩步,白髮在風中飄零飛舞,聲音竟已有些顫抖,“來……走近些,快些過來,讓外祖姥姥好好看看……我的外曾孫女,你怎地才來……”

卿玉軒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種難言地酸澀,勉強笑了笑,這才慢慢的湊上前來,單膝點地,仰起頭來,仰望著這位為了兒女,晚景如此慘淡的堅強女人,心中只有敬意,只有親切,還有……難以言喻的酸澀……

當年,卿戰天中毒昏迷,卿霄雲意外殘廢,卿家兩代搖搖欲墜,飄雪老夫人一怒出山,屠戮天下;飄雪家刺客到處,大陸震動,血洗九州,當世修真者莫有敢當!

當年,卿霄雨離奇遇害,依然是飄雪家死亡報復,血流萬里;連紫依皇宮,都扔滿了人頭……這些,盡都是眼前這位老夫人的傑作;為了兒女,她不惜以一個飄雪世家的單薄力量,與天下為敵,向天下開戰!這是何等的氣魄!

就算是屠戮天下,也要報仇!這是何等深沉的仇恨……

這,都是為了她的女兒,為了那一份真情!同樣,正是因為這個,飄雪世家遭到被三大至尊的合力圍剿,窮途末路之中,這位絕代巾幗不世紅顏,卻不甘地立下了誓約,帶著無盡的遺憾和滿心的傷痛,淡出江湖……

仇未報,血未償;卻無奈折戟沉沙,黯然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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