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澤走了過去,接過她手中的盤子擦拭了起來:“他已經知道了。念念,今晚……真的謝謝!”
他什麼時候把這兩個字叫得這麼熟稔的?她愣了一下神,輕咳一聲:“易醫生,你太客氣了。”
他搖了搖頭:“太客氣的人是你,你看你現在都還叫我易醫生,我卻在你沒有允許的時候已經叫你念唸了。可否重新認識一下,何小姐?”他伸出手,“易澤。”
她愣了一下,嗤笑中握住他的手:“何念念。”
兩人共處一室,並不是第一次,而然這一次卻比上一次更加令她覺得侷促:“那個……我去切水果。”客廳的沙發,一人坐一頭,電視開著也不知道誰有心思看。她拼命找事情做,掩飾一下氣氛的尷尬。
廚房裡傳來聲響,水果盤打碎了。手指被劃破,易澤是醫生自然是很注重:“先清洗一下傷口,家裡有創口貼嗎?”
“在我房間的書桌上有個藥箱,我去拿。”易澤跟了她過去,給她包好,他的目光定格在坐上的一幅畫上。準備來說,是一幅照片。
“這張照片……”
“是我在展覽會上,照片的作者送給我的。怎麼,你對這幅作品很感興趣?”
易澤搖了搖頭,忽然咳了起來。念念忙給他倒水:“這好端端的,怎麼咳了起來。”
易澤抿了一口水,搖搖頭:“沒事,我去下洗手間。”
洗手間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她無意經過門口,卻聽見水聲中夾雜著他猛烈咳嗽和嘔吐的聲音。他看起來並沒有異樣,怎麼會又咳又吐得這麼厲害呢?
她端著水果站在門口愣神,以至於易澤開門出來的時候,她還站在門口頗為尷尬:“你……沒事吧?”
進去之前臉色還好,這剛出廁所裡出來,臉色瞬間就蒼白了許多。易澤搖搖頭:“沒事,可能是吃太多了有些不消化。”吃太多了?念念可記得他吃的很少。
她並沒有揭穿他的話,腦海裡總是盤旋著他留在玉峰山下的話。
“你……是感冒引起了肺炎嗎?我看上次給我爸做手術的時候,你家醫院來的人十分緊張,不像是……”
易澤笑了笑:“不像是肺炎,像絕症嗎?”
她無奈地搖搖頭:“你去過玉峰山吧!”
易澤一愣,這一愣就已經在肯定她的說法了:“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會知道吧!因為在山下的照片牆上,我看到了你的照片,以及你的留言。那話,我不是很明白。”
易澤垂首輕笑:“人生難得糊塗,實在是沒必要事事明白。活得太明白,會很累的,你說呢?”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他不願意說,她也不能勉強。只是看著削瘦的他,莫名地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