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蔡靜怡的話弄得一愣，好奇道：“你猜到什麼了？”
“我猜你要跟我說潘阿嶽的事情，對吧？”蔡靜怡問道。
我驚訝地看了看蔡靜怡，想不到她竟然能猜出來。此時蔡靜怡把表格放在一邊，平淡道：“剛才潘阿嶽給我打電話了，說店裡有人欺負他。我就安慰了他幾句，說會讓你把這件事辦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潘阿嶽決不能開除。”
我皺眉道：“為什麼不能開除，我當然不是看不起他的意思。你也知道，我那種店開著挺麻煩的，潘阿嶽這種人最適合靜養，放在這種地方上班，我擔心對他的精神方面不好。”
蔡靜怡嘆氣道：“你不知道，他之前也去其他地方上班過，但過得都不太好。他之前是一家遊戲廳的老闆，修個機器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可因為精神方面的問題，他在其他地方工作常被欺負，所以我覺得還不如讓他來我手下上班，也好照顧一下。”
我聽著感覺有點不對勁，疑惑道：“聽你這意思，你是原本就認識他？”
“以前經常去他的遊戲廳玩，他為人厚道是以前就這樣的……”蔡靜怡解釋道，“經常給我們賒賬，有段時間他的遊戲廳生意不太好，只有我和幾個朋友去消費，一來二去也句熟了。”
“他以前就精神不太好嗎？”我好奇道。
蔡靜怡搖搖頭，滿是惋惜地說道：“以前是正常的，還有老婆和孩子。我跟你解釋一下吧，那時候有個小偷，去他的遊戲廳裡偷電子板。結果那小偷處理不當，在拆機器的時候弄成短路，引發了一場大火。小偷當場被電死了，然後又被大火一陣焚燒。說來也巧，那時候潘阿嶽為了省錢，進了幾臺並不算合格的遊戲機，然後自己改裝了。就因為這件事情，他被小偷的家屬告了。”
我皺眉道：“然後呢？”
“家屬那邊抓著這點不放，他們認為小偷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潘阿嶽使用了不合格的遊戲機。如果那遊戲機是合格的，那小偷就不會遇到這個危險。關鍵是潘阿嶽購買的時候，也知道這個是黑貨，還曾經跟別人提起過，所以他就無法用不知遊戲機是黑貨的理由來反駁。最後判決成立，要潘阿嶽賠償四十二萬。那時候他遊戲廳的生意本來就不好，剛好借了錢重新裝修，進了幾臺新機器，準備再引來一些顧客。”
我嘆了口氣，輕聲道：“然後新機器被燒沒了，裝修也被燒燬了，血本無虧還要賠償小偷家裡四十二萬。”
蔡靜怡點頭道：“對，他只好把自己房子賣了用來賠償。從那以後精神就有點不正常了，實際上他跟我也算是朋友，我不太忍心看到他變成這樣。韓東凱那邊你好好地說一下，讓他別再欺負潘阿嶽。”
我輕聲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跟他說的。你剛才怎麼不出來，蘭蘭姐把氣氛炒得很熱。”
“我沒時間……”蔡靜怡靠在椅背上，她給我遞來了一張銀行卡和工資條，輕聲說道，“你的工資就在裡邊，密碼是你的生日。之前的貨批次很大，夠我們用半個月的了。你最近就把心思全都先放在遊戲廳上，別出差錯了。”
我拿過銀行卡和工資條，好奇地看了一眼，驚愕道：“十二萬！？怎麼這麼高？”
“你佔有我這邊的三成酒水批發價格，兩次進貨合起來是六十萬，而周總給我們的價格是一百萬，我們盈利四十萬。所以你拿十二萬，有什麼問題嗎？”
“這也太高了……”我小聲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能在你這兒拿這麼多錢。”
蔡靜怡看著我的眼睛，溫柔地說道：“你是這件事情的負責人，如果有一天，你因為這些錢進了監獄，還會覺得這些錢多嗎？”
我誠實地說道：“還是很多啊，我從未想過可以拿這麼多錢。”
蔡靜怡嘆氣道：“風險越大，回報也越高。張祥，等你什麼時候覺得自己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太少，那你就算是從我這兒出師了。”
“可是你知道的……”我輕輕地捏著蔡靜怡的肩膀，溫柔地說道，“我為你做再多，也不會覺得多。”
蔡靜怡被我逗得一笑，她拍了下我的手，無奈地說道：“你這嘴巴倒是越來越會說了，但我可不希望你會變成那種滿嘴跑火車的人。行了，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早點回去。”
我一時間有點委屈，這才剛進來講幾句話，就已經要趕我走了。我嘆了口氣，小聲說道：“都不知道多久沒跟你一起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