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想象當時混亂的場景,也無法去理解雷希的用心。如果她僅僅是因為同樣的傷害遭受第二遍,就要用這樣的方式去逼瘋毫不相關的女人?如若真是這樣,那雷希這個女人的可怕程度,遠遠超過了我所想象,那麼我即將要面對的,也比我想的更為糟糕。
歐陽蘭蘭還在繼續說著:“事後雷希就來找了我,她才告訴我她和張南的一切,她說她是想要阻止張南結婚,她依然想要嫁給張南。這是雷希慣用的伎倆,她先把我和她綁在一條船上,如果我敢說出是她找我約的石小藝,那她一定敢告訴別人是我下的藥。”
“可是小藝瘋了後,她為什麼不嫁?”
“怎麼嫁?陳亦梅百般阻攔,她就是想嫁也需要時間的不是嗎?”
“然後她就等了這麼些年,等條件成熟了再回來?可是發現已經有了我,還有了許安芷?所以你們才...”
歐陽蘭蘭聲音已極其疲倦:“是的...”
這一切依舊不符合邏輯,我想歐陽蘭蘭既然打算告訴我,那她必定也沒有再過多的隱瞞。惟獨可能的是,好些事情她也不知道。我長吁口氣,為的是雷希的狠毒用心,“蘭蘭,謝謝你能坦誠的告訴我這些,可我還是想知道,雷希她到底要把我弄成什麼樣子她才甘心?”
“她現在,或許是在想張家的財產了吧...至於其他的我真不清楚,只是我能勸誡的你就是凡事多小心,只要你沒有把柄給別人拿捏著,也不用擔心的不是嗎?”
“嗯,謝謝提醒。”
“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歐陽蘭蘭的聲音嘶啞得更厲害了,猛的咳嗽了好幾聲:“也別再和師父聊起我,我很累...”
結束和歐陽蘭蘭的通話,我心裡久久不能平靜。我想我是理解她的,無端被人拿捏著把柄進行操控,這樣行屍走肉的生活了這麼些年,最終劉媽還是走了,死因是迷,而歐陽蘭蘭的生世依舊是迷。
我心裡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歐陽蘭蘭是劉媽和公公的私生女?可這個猜想很快被我否定,歐陽蘭蘭的年紀比張南大點兒,而劉媽是陳亦梅的遠房親戚,從張南出生開始在張家做保姆的,她應該沒有理由在公公和陳亦梅結婚之前就認識公公並生下孩子才對。
樓梯拐角下方的空間,石小單為我擺了一個古老的根雕茶藝桌,看起來很是舒服。紛亂的思緒擾得我難受,我坐到根雕凳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啟之前孟石凡給我的茶葉準備好生泡壺茶。在正常步驟的進行下,我猛的想起石小藝總是在我用取茶的時候激動。
我反覆的重複著取茶的動作,想起很早以前曾子諾曾經隨口說過,置茶方式會根據茶葉種類的不同而不同。但她當時也提到,我們是愛好者而不是茶藝的表演者,置茶的方式不對我們進行更高的要求。當時沒太留意她這話,而後所有的茶我都採用的是上投法,也就是先放進茶葉,再加入沸點合適的水。
可我每次在開始的環節時石小藝就會激動,那顯然她對我的置茶方式是有異議的。這讓我不禁對這個神奇的女子,有了莫名的好奇。
原本還想利用上班之前的這段時間好好查查,無奈剛出來有法人的線索,就斷在了劉媽這兒,也許真如歐陽蘭蘭所說,劉媽的身份證被他人拾去註冊了公司也不定。這件事依舊只有暫時擱置,我目前最主要的任務是先要回到社會,回到職場,我的生活才能重新開始。
接下來的幾天,我每天都窩在家裡翻看石小單帶回來的案例。我對文字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快,加上給張勳擔任助理的經歷,這些文案我看起來並不難。
這天,我配著電腦上已經成型的全套廣告,正在翻看北京一個著名策劃師的文案,張勳打來電話,很著急的說:“柯安,你在哪兒?”
接到張勳的電話我很意外,“在a市,怎麼了張經理?”
“那你馬上到我家裡來一趟,有急事。”
我很少見到張勳這麼急迫,便沒有多問,要了他在a市的地址就匆忙往他家趕。今天是週末,趕到張勳位於另外一個小區的公寓時,他穿著家居服為我開啟門,我沒見過張勳不穿西服的樣子,這樣乍一看就像是鄰家大哥,完全沒有在公司裡那麼冷峻的面容。
畢竟是上司,初次到他的住處我還顯得有些尷尬:“張經理,需要換鞋嗎?”
“不用。”張勳開了門就轉身,直接往陽臺的書桌走去:“來,你快來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