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姐到底是在商場上混過幾十年的老江湖,她拉著我的手,說:“小潔,你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子,就是沒遇到對的人,你還年輕,又踏實肯幹不浮躁,能吃苦,身上有不少八零後的優秀品質,如果你覺得現在的公司不大合適,你也可以跟付姐說說,廣告行業我雖然認識的不多,可上市公司的老總,我還是有幾個交情不錯的,給你安排個工作不成問題。”
我這才聽出了付姐的言下之意,急忙開口說:“付姐,謝謝你的好意,我覺得我現在的公司還不錯,而且在北上廣都有分部,我這人其實追求沒有你想的那麼大,差不多也就好了。”
付姐看著我,說:“你我也是有緣分,從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投緣。”
我笑笑,說:“付姐,你放心吧,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強大很多。”
付姐忽然拉著我的手,說:“小潔,你也知道付姐是個爽快人,有些話付姐也就跟你直說了。”
我見付姐如此嚴肅,立即點了點頭。
“文浩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的父母在他很少的時候出了意外,一直跟著爺爺生活,他爺爺當了一輩子的老幹部,說話作風自然是清正廉潔,這孩子也很爭氣,繼承了他爸爸的智慧,十六歲就去了舊金山,後來上了Stanford,”付姐看著我,繼續說,“醫院裡的小護士多半都是他的愛慕者,他這個人吧,其實是面冷心熱,特別的善良,他喜歡法律,可得知爺爺得了肺病之後,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學醫,醫學你是知道的,學起來很苦,可他從來沒跟我們抱怨過,他對不熟悉的人話少,可是一旦有了好感,話就會多起來,他爺爺去世之後,他的話比以前更少了,每天對著家裡的那堆書,看著我也擔心,去年開始我會安排他相親,來相親的姑娘對他都是挺喜歡,可是他不願。售樓部的小姑娘跟我說,去了國外鍍金之後,難免會留下一些惡俗,問我他是不是喜歡男人……我當時聽了也是嚇一跳,可是現在,我知道他不是。”
原來,這才是我認識的梁醫生。
“有時候人的緣分很難用理性的思維來解答,從小到大,我就見他失控過一次,是他爺爺走的那次,對待病人,對我,那都是彬彬有禮,我時常擔心這孩子太悶了,可最近,”付姐說道這裡,忽然笑著看著我,說:“最近我才知道,他不是太悶了,而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付姐……”
付姐拍了拍我的手,說:“付姐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人心理有負擔,我也年輕過,也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場,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勉強,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文浩這孩子有時候不善言辭,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是一個踏實過日子的女孩子,他也是個安分的男人,不過鬧出出格的事兒,再者……他爺爺走之前給他留了些資產,條件還算不錯。”
“付姐,你會不會覺我太不識好歹?”
“當然不會,”付姐搖了搖頭,看著我,說:“今生緣分前世修,外人是沒有資格評論的。”
這一聊便聊到了黃昏,本想請付姐吃個飯,她卻以公事為由推脫了,臨走時她拉著我的手,說:“一個女孩子在外打拼不容易,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感動的送付姐到樓下,等回到家中,才發現眼淚早已不受控制。
多久了,我期待一個長輩像媽媽一樣愛我護我教導我,這麼多年都沒達到的遺憾,今天算是實現了。
晚上小白回來,看到桌子上的進口水果,驚訝的說:“怎麼最近大家都買這些?”
“大家?”
“對啊,黑子家裡也有三箱,說是一起玩越野車的夥伴內銷的。”
我想著付姐的話,心裡大有觸動。
輿論結束後的第三天我便照常去上班了,進公司時我還很有壓力,我也明白,大家看了採訪之後自然會對我指指點點,我已經習慣了。
中午接到了小媽打來的電話,我心裡有點兒犯怵,生怕她看到新聞之後有生出其他的事情來。
小媽也沒多說其他,無非是責備我給老袁打了六萬塊錢卻瞞著她的事,說什麼都是一家人,何必瞞著她。
我煩躁的提了傳銷的事兒,小媽話鋒一轉,說:“小潔,最近你和曾先生怎麼樣了?曾先生不是挺有錢的嗎?怎麼還跟你計較這十幾二十來萬,你爸爸也真是的,以後都是一家人,算的那麼清楚做什麼?”
我吸了口氣,說:“小媽,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你說,就咱們家的這種情況,他能看上嗎?現在不算清楚,以後人家計較起來,只會給你找麻煩。”
小媽聽完就怕了,唯唯諾諾的說了兩句,又問:“那老袁之前提到的梁醫生呢?據說條件也不錯,你不知道,就你和曾先生走了之後,派出所的民警還偶爾來我們樓下轉轉,說是擔心傳銷人員打擊報復,你不知道,上次被他們端掉的傳銷窩點,是這兩年最大的一個,領頭的還曾在廣州詐騙過,有點來頭,還好梁醫生交代了。不過,這梁醫生到底是什麼來頭啊,派出所怎麼跟他扯上關係了?”
梁醫生還做了這些事?
我和小白打了電話,思忖了會措辭,簡單的表達了我要請她和黑子還有梁醫生吃飯,問她是否有空,小白說我終於想通了,立即答應了晚上的飯局,我這才給梁文浩打電話,跟他約了時間地點,他想都沒想,說下班過來接我,一同過去。
既然答謝宴,排場自然是不能寒酸的,我思來想去,最後定了銀泰樓上的法國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