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品的用量。”
宋佳想了想：“三氧化二砷中毒量為0.005克－0.05克，致死量為0.1克－0.2g。他用的不是單純的三氧化二砷，所以放入茶中至少2克。”
莫言非狠狠地摳著食指上的指環，“這麼說，他沒想給老頭一點機會？”
“是的。”宋佳平靜地答道。
莫言非喃喃地問道：“他走的時候痛苦嗎？”
宋佳看著莫言非，“砒霜的毒性很強，進入人體後能使胃腸粘膜潰爛、出血；也會破壞血管，發生出血，破壞肝臟。人會感覺心腹攪痛，頭旋，欲吐不吐，或劇烈吐瀉，面色青黑，四肢逆冷，迅速昏迷。後期因呼吸和迴圈衰竭而死。”
莫言非聽宋佳說完，握緊拳頭，慢慢站起身：“謝謝你。”
她慢慢走出法醫室，她想不明白，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的一家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仇恨。
莫言非走進父親的辦公室，無精打采地坐到沙發上。
莫志遠見女兒臉色不對，趕忙走到莫言非身邊問道：“閨女，出什麼事兒了？”
莫言非看著父親：“爹，隋外公死了。”
莫志遠嘆息一聲，坐到沙發上，“我聽說了，你去過隋家了？”
“去過了，法醫室也去過了。”莫言非抱住父親的胳膊：“爹，你說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仇恨，非要毒死那老頭呢。”
莫志遠摸了摸莫言非的頭：“閨女，現實就是這樣，有些人為了追求金錢和享樂，可以毀掉親情、友情，可以犯罪、殺人、出賣靈魂。”
莫言非嘀咕道：“隋外公很大方的，他都可以請我吃奶油蛋糕。他沒有嘲諷我為什麼不讓我外公買，而是告訴我，要多見見世面，將來別為了一塊蛋糕被男人哄走了。”
莫志遠遲疑了一下，“有些人並不像你知道感恩，而是想得到更多。”
莫言非把頭靠在父親的肩頭：“爹，害死隋外公的只能是隋家人，可無論是誰，隋家都完了。”
莫志遠想了想，反駁道：“也不能這麼說，隋家人原本在隋老爺的羽翼下衣食無憂的生活，從來不去想生計的問題。現在他們失去了靠山，也許會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吧。”
莫言非一撇嘴：“郭雲峰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過得倒是挺滋潤的。我從沒見過像他這樣不負責任的人，讓岳父為自己養著妻子和女兒。還有隋柯，年紀也不小了，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什麼。偌大一個榮泰布莊，還要讓七十多歲的爺爺管理。”
莫志遠凝視著女兒，“你說隋老爺是愛他的孩子，還是害他的孩子。”
莫言非愣了一下：“你不用教育我了，我知道慈母多敗兒。”
莫志遠語重心長地說：“你知道就好。”
莫言非愁眉不展：“爹，現在是隋外公的這群孩子之中，有一個人下毒害死了他。”
莫志遠想了想，問道：“你有目標了嗎？”
莫言非嘆了口氣：“沒有，我一想這事兒心就煩。”
莫志遠摸了摸女兒頭：“可你必須要想啊，兇手今天殺害了隋老爺，明天可能會殺害隋家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