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很黑。
身上很輕很輕,感知不到四肢的存在,但意識又很清晰,感覺自己如破碎的紙鳶極速墜落。
她想要掙扎,停止這種如無根浮萍的狀態,可是她的意識和肉身彷彿被什麼奇異的力量隔離開來,怎麼也無法著力哪怕一絲絲力量。
只能在極致的黑中,無休止地墜落。
忽然黑暗中出現了一點紅光,如灰燼中的一點灼熱星火,明亮鮮研。
茫然的靈魂下意識伸出手,想要留住這簇光火,卻在觸手可及之際咻地化作一抹流光消失了。
我是大會要.會被吞噬醒.醒過來!!
“醒過來!”
“扶風。”
寧夏猛地從冗長的黑暗中清醒,仍有些愣怔,有種不著邊際的空虛感。
外邊的人又喊了一聲,她這才恍然,連忙應了句‘稍等’,便支著腿從榻上坐起來。
說來奇怪,她竟然打著打著坐睡過去了,自結丹以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酣沉的入睡了。
夢到了什麼?
寧夏有些出神,低頭撫了撫指端的指環,深琥珀色的戒石隱約可見其中的金色流光,讓她有種若有似無的熟悉感,似乎.在哪兒看到過。
隨即她咻地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把門外的訪客晾很久了,連忙披好外衫在,整理好儀容,小跑給人開門。
當她推開門的時候,院外的人已經等了有陣子了。
“抱歉,啊.您怎麼來了?”女修似乎沒想到來人似的,有些驚訝道。
“外出辦點事,回時遇上明醫師,他正巧有事要辦突然來不了,便託本座來了。”
寧夏:.
她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前些日明墨那傢伙遊歷回來,傳話說給她帶了一些稀罕的靈材,但不知被什麼事給絆住了,當天沒來說要過兩日才能來。
這過了兩日,快到門口了結果又不知道為什麼連人影都不見便一溜煙跑了。這傢伙真是越發跳脫了,一點兒都不靠譜。
“都跟他說過不用急了,我人在這裡,又不會跑。今日不成晚些時日再來又怎麼地?他也真是的.還差您專門來一趟。”寧夏撫額。
“你這話說的這般客氣。沒記錯的話我是你的兄長吧?”青年悠悠道。
女修那麼下。隨即不那麼有底氣。的回道:“你一直都很忙。這一山頭的人。都得你來操心。幫不了你什麼。但也總不能倒過來給你添麻煩吧。”
完了寧夏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話不說還好,一出口反倒帶有那麼絲絲抱怨的意味。明明她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點小事兒不用藍嵐這個一山之主操心。
但就在剛才那一瞬,莫名湧上心頭的煩躁讓她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向這個可以說在她心中最為依賴的人傾訴。
聞言仍還帶著點清淡笑意的青年拉平了嘴角:“你是有什麼正在煩惱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