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寒這才認真看起手裡的書信。
一封是阮秀寄來的,另一封則是沒有署名。
秀秀姑娘寫的信上說,他和陳平安買下的落魄山,獲封一位大驪新晉山神,能夠幫助坐鎮山頭聚攏靈氣,是撿著大漏了!
往下讀,秀秀姑娘又告知,陳平安已經以方知寒的名義,買下了騎龍巷的兩間鋪子。
阮秀自己每天都會在鋪子裡看店,讓方知寒不用擔心,放心遊學。
方知寒嘴角彎了彎。
信裡上千個字,皆是工整乾淨的小楷,可以看出寫信人落筆時的小心翼翼。
少女貌似存了好多話想說,但是生怕讀信的人覺得煩瑣囉嗦,便字字斟酌,儘可能地少說廢話。
另一封書信裡夾著一張銀票,價值百兩銀子。
信裡只有寥寥幾行字,說是讓方知寒好好照顧李寶瓶這些師弟師妹,若有難處,可以寄信到小鎮學塾。
同時告知了不用提防阿良,那吊兒郎當的漢子是個可以信賴的朋友。
方知寒眉頭忽然皺了皺。
他覺得,如果是齊先生的話,是不會寫這封信的。
這看著的確是齊先生的字跡,沒有署名應該也是為了防止有心人發覺蛛絲馬跡。
忽然間,方知寒的眼前出現了一行字跡。
少年頓時瞭然於胸。
就在這時,那程昇又敲門而入,手裡端著一盆新鮮瓜果,身後跟著一位斗笠漢子。
看見阿良那王八蛋,李槐頓時火冒三丈,吵著嚷著要把這‘負心漢’推出屋子。
阿良一邊跟李槐較勁,一邊朝林守一拋去銀色小葫蘆。
“紅燭鎮有個敷水灣,離著碼頭不算太遠,有沒有人要跟我去瞧瞧?”
聽見阿良的建議,方知寒點了點頭。
“確實該去看看。”
紅燭鎮的那座月牙狀河灣裡,漂著許多精緻畫舫,船上常居三兩名女子,多為美豔婦人或俏麗少女。
這些船家女都是神水國的亡國遺民,被大驪貶作賤戶,世世代代不得上岸,子子孫孫都只能在水上做無根浮萍。
畫舫上,除了供人飲茶觀景的雅座,必有一座臥室......那用處,懂得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