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玩耍的小不點兒一聽要離開孃親,忙蹬著自己的一雙小短腿兒湊到安然的身邊,“孃親,不要,不要。寶寶,要跟,孃親一起。”說著話,還不時地拿頭來蹭安然的下巴,毛茸茸的腦袋,讓安然心中更是不捨。
“小點兒聽話,你要是不聽話,孃親就不要你了。”
“嗚嗚,哇哇,不要,不要。”小嘴一癟,嚎啕大哭起來。這孩子生來十分敏感,或許是因為在安然肚子裡的時候跟著顛簸流離,受了許多罪的緣故。
看著兒子哭得慘兮兮的一張小臉,安然不忍,可是一看到和司馬謹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孔,又覺得不應該讓孩子暴露在司馬謹的面前,一時間十分為難。
“姐姐,要不,就算了吧。我看王爺這次也是有心,斷然不會再做出什麼傷害姐姐的事情來,若是姐姐不願意,他肯定也不會強行的。”
“哼,你知道什麼!”慕容打斷安柔的話,“那傢伙劣跡斑斑,數不勝數。”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東郭玄抱過小不點兒在懷中安慰著,看著小孩兒的容顏,“我覺得,還是不要把孩子送走吧,這樣只會讓司馬謹更加起疑心。不如,就說這孩子是司馬焱的,反正,他們是親兄弟,長得差不多,孩子小,長得像叔叔,也是有的。”
屋內的幾人一愣,安然朝東郭玄瞟了一眼,他打的什麼主意,她當然知道。
每次只要他一來,必不可少的,必然要提司馬焱。什麼他為了自己雙腿都廢了,自己應該去看看他,或者把她還活著的訊息告知他。又什麼司馬焱知道她去世的訊息,十分傷心,一蹶不振,自此念念不忘等等。
“安然......”果然,東郭玄又開始了他的說客之路。
安然直接擺擺手,“好了,這件事情,再說吧。”
東郭玄努努嘴,繼續苦口婆心,“安然吶,他現在是閒散王爺,大可以陪你在這裡做閒雲野鶴的。而且,你不是和柳蜜兒是好姐妹嗎?正好二人還有個伴兒。”
安然眼皮抬了一下,“每個人的因緣際遇不一樣,選擇也不一樣。東郭殿下,這件事情,以後都休要再提起了。對於二王爺,安然心中一直愧疚,這輩子,都無法回報他的恩情,安然也不想再拖累他,還是就讓他以為安然已經死去好了。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徹徹底底將安然這個人忘了,然後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這是這麼以來,安然第一次正視這件事情。“我說過,這輩子,不會再嫁人。你們,不管誰有這個拉郎配的心思,都還是滅了吧。”一方面是說給自己的孃親聽,不要把她和東方瑜湊到一起,另一方面,或許也是將慕容心中的苗頭給滅了吧。
師傅說得對,她就只應該孤獨一生,不去禍害其他人。
說完這話,果然慕容的臉色就五彩紛呈,變得十分難看。自家孃親也是抱著小不點兒不發一言。
安然起身,“我去看看他。”
“安然!”孃親在後面叫住她,眼裡盛滿了心疼,“你的選擇不管如何,娘也知道,阻撓不了你。但是,你無論如何要記得,休要再給他一次傷害你的機會。”
最懂女兒心的,莫非親生母親。她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安然的心思,其實還是在那個小子身上的。恨也有,愛也罷,總之,彎彎繞繞,繞進去了,就再也繞不出來了。
“嗯,我知道的,娘,你放心。”
大雪中,風陪在司馬謹的旁邊,二人身上均積了許多的雪片,都快要堆成雪人了。眉毛上,睫毛上也是雪白一片,眨兩下,還有細細的雪花往下落。
這情景多麼熟悉,只不過,主角卻對調了。她站著,他跪著。
披著毛氈,靜靜地走到司馬謹的旁邊,冷漠地看向他,“聽說,你要見我?”
熟悉的聲音,猶如炸彈一般,在自己的耳邊炸開。司馬謹僵硬地抬起腦袋,那熟悉的面容,讓他忍不住全身發抖,“然,然兒。呵,呵呵,哈哈,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沒事,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人也見了,還請攝政王回去吧。如今朝中大事紛雜,少不了您在外日子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