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市街上,安然和丹芎分開。咬著手中的一串糖葫蘆,甜到心坎兒裡去了。左瞧瞧右看看,人群中東方瑜正和旁邊一名夥計打扮的人說著什麼。身形上,削瘦了不少,只是精神頭卻沒有以前那麼好。眼睛下方也有著重重的黑影,他這是有多憔悴。
似有預感,東方瑜抬頭,正好看見安然將最後一個糖葫蘆塞進嘴巴,眼睛眯成了月牙一般。匆匆和夥計交代了幾句話,人便向安然走來。
撓著頭,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安然僵硬地扯出一絲笑容,“東方大哥,你說,你是不是鼻子特尖,我這才剛有了一個新賺錢的法子,就遇見你了,想獨吞都不成。”
微微一笑,對安然無限包容,“走走?”
“好啊。”一口答應下來,或許,在她的心中,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親大哥一般,總覺得,有他在,一切便都安心了。
“最近怎麼樣?”雖然是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東方瑜對安然確實很關心,並不是隨口問問。
耷拉著一張臉,“還能怎麼樣,不怎麼樣。”站定身子,面向東方瑜,“東方大哥,我是真的很懷念以前一起做生意的日子。現在的生活,實在是難熬。蜜姐不在了,我們再也湊不齊了。”
“冥夜不再是冥夜,而是那個高高在上,心思深沉的皇上。祖母不在了,二房不在了,現在的百里府,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可是,你知道,我前天看見誰了嗎?”想起百里將軍,安然苦笑著。
“誰?”
“我父親。”
“什麼?!”東方瑜瞪大了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頓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臉上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安然看著他的樣子,卻笑出了聲兒,“再告訴你一件事情,祖父和祖母在邊疆團聚了。我父親和母親還活著。怎麼樣,這個訊息,夠不夠驚爆?我很義氣吧,除了你和司馬謹之外,再無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
“怎麼,怎麼可能?!”東方瑜只覺得自己快要失去說話的能力了,開口有些艱難。
“祖母臨走前,是我在床前候著的,閻鬼師傅有給救命丸,給祖母服下之後,我便讓司馬謹悄悄安排人送走了。京中變天,有他們在,難說不被控制。只是,我沒有想到,祖父之前在戰場上受傷,也是司馬謹暗中安排救了下來,然後就一直安排在邊疆。”
“這步棋,他走得挺大。”東方瑜沉吟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看向安然,“也難為他為了你費心了。”
“哼,呵呵。”安然只是笑著,並不說話,東方瑜看著心裡有些發毛。
“怎麼了?那,你父親和母親呢?當年,王爺可也還是個孩子啊?”
“父親和母親,跟他沒有關係。是閻鬼師傅,當年師傅受天一門的叛徒暗傷,然後被父親救下。為了報恩,更是為了我的天煞孤星的命格,所以才暗中將人救走。之前王爺失蹤,是父親救下的,這次,跟著一起回來了。”
這下,東方瑜是徹底找不回自己的聲線了。
“這是好事,可是,我看你的心情卻不是太好。”東方瑜打量著安然,知道她一直對當年被拋棄的事情還留有心結,“安然,我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應該足夠讓你明白,沒有什麼事情,比活著更重要。”
“子欲養,而親不待。安然,你要想明白。”說出這樣的話,東方瑜實實在在地站在安然的角度在替她考慮著,“他們當年,表面上是因為你的命格,怕禍害家人,所以才將你拋棄。可是,沒有放上臺面上來講的道理,你應該懂吧。”
安然被東方瑜一句話點醒,猶如醍醐灌頂。
若是按照靜慧師太的描述,當年父親可是皇上的假想情敵,百里家本就手握重權,更是讓很多人眼紅,在那樣的時刻,能送走一個是一個,想來,他們也是不忍心的吧。
只是,她真的是天煞孤星嗎?為何在司馬謹用了誘香之後,又放出了得百里安然者得天下這樣的言論來。現在,閻鬼師傅也更是證實了她有帝后的命格。難道父母當年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所以才用極其相反的詛咒,來避免她遭受到傷害嗎?
安然心中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猜得不錯,那她,豈不是錯怪了他們?東方瑜見安然的神色,知道她是想通了,內心不免替她高興。
“剛剛,你可是說了賺錢的法子,怎麼,你真的打算藏著?”打趣著岔開話題,人啊,何必總要糾結於某一件事情上,用其他的事情來干擾自己,便好。就像他一樣,心中放不下安然,那他便走遍大江南北,不讓自己產生執念,安然,放在心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