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然喝了一聲,白朮癢癢地退回身子,撅著嘴巴。
“小姐要是想出去,還是奴婢先去看看吧。奴婢保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一定先回來稟告小姐。”看出了安然的心事,但是哪有新娘子自己出門的道理,丹芎也在一旁攔著。沒等安然答應,人已向門外走去。
經過這一遭,屋內剛剛還告誡自己別往他處想的幾人,都沉默了下來。丹芎進屋的時候,安然正盯著門口看著,頭上的紅蓋頭已經被扔到桌角。丹芎的臉色並不是太好,閃躲了一下眼神,還是如實稟告,“小姐,老夫人,老夫人讓您親自出去一趟。”
“你說什麼?”柳蜜兒站了起來,哪有這種規矩的。這百里府還真是奇葩!柳蜜兒在心裡暗暗地罵著。
安然沒有猶豫,直直地就往門口走去。忽略掉來自心底的那抹不痛快,步伐穩當急速,丁香和白朮都跟在後面追著。
柳蜜兒將丹芎拉到一邊,低聲問,“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也這麼不懂事?”
丹芎有點無奈,“蜜姐,這件事情,奴婢,奴婢也無從做主。還是看小姐如何打算吧,哎。”嘆了一口氣,甩開柳蜜兒的手,怎麼就好事多磨呢?
前院和安然的小院子其實還隔了一段距離,只是安然心裡著急,沒走多久,便到了。府門口,一堆人圍站著,老夫人和百里關山的臉色均是拉得老長,比有人欠債還誇張一些。二夫人則是和百里明英奚落地看向安然。
明玉也靜靜地站在人群中,頭低垂著,只是放在身體兩側的拳頭握得死緊。奶孃氣不過,似乎想要衝上去與誰幹架一般,被人拉住,但是臉上也是鐵青著。
安然看了一圈兒,沒有見到司馬謹的身影。怎麼,難不成真的如她所料,他逃婚了?安然跨步走出大門,大街上的老百姓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安然也不在意。
尋找著那人的身影,抬頭,正好對上馬上的目光。心中的大石落地,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滿滿的羞辱感。
司馬謹飛身下馬,來到安然面前,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將她打量了個遍,抬起安然的下巴,“不錯!本王的王妃果然天姿國色,美,美得很!”再次放蕩地輕輕嗅了一口,“好香,是沐浴了嗎?放了什麼花瓣?衣服也香薰過了?嗯,看來本王的目光不錯,這身衣服正稱你!”
安然緊咬著嘴巴里面的牙齒,否則她怕自己一個衝動,會當場剁了司馬謹。一開始她還沒有注意,可是隨著他人落到自己面前,安然這才注意到,滿大街的白布,白帆,燒紙錢。司馬謹更是身著一身白衣,就連轎子上也是懸掛著幾朵大大的白花。
“怎麼了?娘子,可是對我的大禮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王爺,你,你這是當我百里府沒人嗎?”百里關山實在是氣不過。人,也是他硬要娶的,可是現在呢?這算什麼?!侮辱人嗎?
“怎麼會?大人,從今往後,你可也是本王的二叔了,本王又怎會當百里府沒人呢?這話,本王可當不起!”
“那敢問王爺,這又是何意?!”老夫人拄著柺杖,在兩名奴婢的攙扶下也走了出來,“王爺若是覺得我家安然配不上王爺,大可以不娶!可是,這番羞辱,老身,定要向皇上討回一個公道!”
“娘子,本王覺得,你應該懂的。本王這麼做,可都是正按照你的意思辦啊?”司馬謹覺得自己很無辜,靠近安然,將頭放在安然的肩上,撒著嬌。
安然盡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扯開嘴角,“王爺說的是。王爺還真是心寬得很,願意娶個死人過門。”
司馬謹一愣,旋即又笑開了,“當然!愛妃說要想我娶你,除非你死了。愛妃,本王這可是在兌現跟你的諾言。”
“挺好的。”安然轉過身去,看向老夫人,“祖母,這件事情,安然自己解決。絕不辱沒了百里家的名聲。”
話音剛落,安然立馬拔下頭上的髮簪,長髮飛洩而下。走到門口的梔子樹下,輕輕摘了一朵梔子花,別到自己的頭上。扯了個自以為很美麗的笑容,“夫君,既然都是夫妻了,那自然要生一起生,要死一塊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