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奴婢知道了。”忍受著害怕的煎熬,半夏慢慢地趴到長長的板凳上,視死如歸地閉上自己的眼睛,長長的眼睫毛不停地顫動著,雙手緊緊地抓住板凳邊,骨節分明。暗示著主人此時的高度緊張以及害怕。
安然接過侍衛手中的長棍,手中一沉,讓她感覺到腳下的步子有千斤重。走到半夏面前,蹲下身子,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別怕。”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有魔力一般,半夏睜開眼睛,眼眶早已潤滿淚水。
“小姐,奴婢不怕。能夠死在小姐手中,奴婢也是幸福的。只是,奴婢能不能求小姐一件事情?”
“你說。”沒有問什麼事情,一口答應下來。
“奴婢不孝,上面還有父母,只是他們也日漸年紀大了,小姐,能否幫幫奴婢,讓他們以後能夠安享晚年?”提及父母,半夏眼眶裡的淚水終是滾落下來,傷心極了。
原本好好兒的賞花宴,此時卻要出人命。還是因為自己,司馬玉再也不能無動於衷。緊皺著眉頭,“母妃,一定要如此嗎?”
“皇兒這是說的何話?皇家尊嚴豈能容她一個小小女婢侮辱!安然,不要拖延時間,這也是你自己要求執行的,現在在這裡裝作主僕情深,也還是要動手的。”俞妃高高在上的樣子,一再激怒著安然。
丹芎按著安然的手,搖了搖頭,“小姐。”
滿含擔憂,雖然她也很心疼半夏,甚至對俞妃這種汙衊人的罪行,更加不恥,怒不可遏。可是,她沒有忘,這裡是皇宮,一個不察,今天就算走不出去,也沒有人會為了她們找事兒。這就是人走茶涼的道理。
“我答應你。”盯著半夏的眼睛,安然跟她保證道。
手高高揚起,落下的時候,安然沒有閉上眼睛,而是,看著棍子落在半夏的身上。棍肉的撞擊聲,落進安然的耳裡,打在安然的心裡。正是因為渺小,所以才如螻蟻般任人踩踏。這個時候,安然才真正懂得,一味地忍讓並不能換來和平。站隊,是遲早的事情。
“啪啪,啪啪。”不知道第幾下的時候,半夏的下半身早已血肉模糊,意識渙散。安然和丹芎看著她的情況,心也不禁都提到了嗓子眼。安然發誓,若是今日俞妃不喊停,她定要叫她好看!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長棍再次落下的時候,被司馬玉即使止住,“夠了!”大聲喝止,於心不忍。
甩開司馬玉的手,安然知道並不能遷怒於他。可是,這件事情跟他有莫大的關係。愛屋及烏,恨屋亦及烏。“王爺,安然不希望等會兒,娘娘又要因為安然施懲不夠而怪責。”
“安然。”司馬玉頗為無奈。
“呦,三弟,你這處倒是熱鬧!俞妃娘娘,今日個賞花,怎麼不喊本王?難不成是覺得本宮看膩了宮中美景?哎呀,可惜的是,本王這雙腿,不能多出來走動,否則都不知道要錯過這齣好戲了。”二王爺司馬焱在下人的幫助下,坐著輪椅從遠處而來。
等他走近,看清面前的場景時,淡淡的眉頭一皺,一手捂住鼻子,十分嫌棄。“宮中這麼神聖的地方,竟然還有這等汙穢之事,來人吶,給本王處理了!”
“慢著!”俞妃看著魚貫而入的太監和一眾宮女,趕緊從上位走下來。來到司馬焱面前,司馬焱看著她雍容華貴的一張臉,露出笑臉,“俞妃娘娘,平日裡父皇最是說甚喜您的寬容大度,怎的今日發如此大火?”
俞妃聽司馬焱提起皇上,臉色頓變,“二王爺說笑了,只是,這小婢子十分不懂規矩,竟然對你三弟動手動腳的,若是今日不加以懲戒,否則來日,都學了她的作風,這宮中豈不是更加不得清靜?”
“哦,三弟,這是真的嗎?”司馬焱並不沒有隻一味地聽從俞妃說出來的話,而是找當事人求證。司馬玉看著司馬焱嘴角篤定的笑容,安然面前,他說什麼都是錯。一陣懊惱,母妃性子太急,這次,竟然讓他鑽了空子。
思及此,司馬玉趕緊想辦法找補回來,“是母妃誤會了,護子心切,還沒容得我稟報,就想小懲大誡。半夏姑娘,本王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來人吶,還不快宣太醫,要最好的,立刻,馬上!”
無力地扔掉手中的棍棒,和丹芎一起上前,半跪在地上。想要去扶起已經奄奄一息的半夏,可是卻又怕弄疼了她。無從下手間,就見司馬焱揮揮手,從他身後一群人中,走出來一名太醫,“安然小姐,還是讓在下來吧,這種情況,隨意動彈,輕則終身殘廢。重則,再也醒不過來。”
聽到此話,安然趕緊鬆開自己的手,著急地看向太醫,“太醫,求求你,你一定要治好她,不管多昂貴的藥,我們都付得起。還有,你可不可以慢一點,動作輕一點。”
“安然小姐,此時她是感覺不到疼的,我心中有數。”太醫朝自己帶來的幾人使了下眼色,“安然小姐,在下這就把她帶回去醫治,就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