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好氣的笑了,“這麼說來,你的林宣兒還是無心之失嘍?就連買通警察,想拿人可當抵罪羊,以及後來的想要栽贓陷害給端牧清?”
他搖了搖頭,“他們也是怕,怕你們最後找到證據!他們知道真正難對付的人是端牧清,所以才想要陷害他,把他拉下馬。可是他們沒有想到,這個人遠比想象中難對付。”
他自顧自的笑了笑,“其實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結婚前的那一晚,我其實只是想去和你做最後的告別,真的!誰知道你那副愛理不搭的樣子,我那脾氣也一下子就上來了,我不是有心要那樣對你的!那晚也算是我第一次與那個男人正面交鋒吧!他真的不是一般人,說得我啞口無言。可是…”他直直的看著我,“我總感覺那個人心機好深!讓人根本無法捉摸。他不像我,什麼都寫在臉上,所以,簡汐,我知道這聽起來會很可笑,但我希望你——”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急急的響了起來,我聽了聽鈴聲,應該是他的。
他一隻手仍舊緊緊的抱著我的腿,另一隻手掏出了兜裡的電話。
起初我還以為這電話也許是林宣兒打來問他去了哪的,可是看他眉頭越皺越深,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到最後,整個身子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真、真的麼?”他繃緊了聲音的問道。
顯然那邊的回答給了他極為沉重的一擊,他整個人往後一仰,又接著問道“那…情況嚴重麼?”
聽到那邊的回答之後,他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了下來,那拽著我大腿的手因為兀自的一鬆,“我知道了,我、我馬上就回來。”
他先是那麼呆呆的愣了幾秒鐘,隨即恍恍惚惚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我。自顧自的搖了搖頭,而後掙著爬了起來,踉蹌著走了幾步,差點又跌坐了下來。
他艱難的直起了身來,神情呆滯的從我面前走了過去。走出沒幾步之後,他僵硬的頓了頓,肩膀隱隱的一抽,“簡汐,這輩子,我對不起你。我…我很抱歉,曾經說過要好好照顧你的,卻給了你的人生那麼大的傷害…希望你餘生……能幸福。”
他說罷,緩緩的走了開去。
我怔怔的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那背影最終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圓點,再然後,消失不見。
眼前的視線,在光與影的交錯中,又變成了虛虛幻幻的一片。
我捏緊了拳,心中,卻再也激不起先前的那般濃稠洶湧的恨意了。
我不知道,是他最後那些話起了作用,還是他接到那個電話之後整個人太過悲涼。總之,在他徹底消失在我眼前的那一瞬,我忽然就放下了對他曾有過的,所有的恨。
我曾經覺得我和他就算還有緣,也只剩孽緣了。可是那一刻,我一下子感到,就連孽緣,我們也不會再有了。
有時候,人的第六感就是這樣的神奇。
一週之後一則新聞,印證了我當時的那份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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