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臉龐有些苦澀,聲音低沉,“問問她為什麼把我生下來了卻不要我。”
小時候,夏青在夏王府長大,備受老太君的恩寵;但老太君給他的愛再深,也不是母愛所能替代的。
老掌櫃再次沉默,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夏青了。
“老頭子,幫幫我。”夏青再次請求,老掌櫃越是沉默,他就感覺越有希望。以老頭子州牧的身份,很有可能不是不知道大歡樂谷在哪裡,而是不想說而已。
果然,老掌櫃幽幽一聲嘆息,終於透露了一絲口風,“青兒,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大歡樂谷那個地方……,太過古怪,不是你應該去的。”
“怎麼古怪法?”夏青來了興趣,想起了行事古怪的五羊道人。一時間,也不知五羊道人是生來古怪,還是去了大歡樂谷後才變得古怪的。
“這個……,如果真的進去了,你就會知道的。”老掌櫃似乎有些難言之言,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那大歡樂谷到底在哪裡?離這裡有多遠?”夏青追問,有些等不及了,恨不得現在就動身。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老掌櫃頓了頓,看著一臉驚訝的夏青,說道:“大歡樂谷確實是在有水的地方,但按你的方法去找,把霧州大大小小的湖泊全都搜一遍,一輩子都耗在上面,你也絕對找不到大歡樂谷。”
“為什麼?”夏青追問,知道老掌櫃說到了關鍵之處。
“因為,大歡樂谷根本就不在霧州!或者說,和我們不在同一個時空。”
老掌櫃聲音有些沙啞,沉吟了一會,決定告訴夏青一些秘密。夏青已經長大了,也是時候讓他知道一些事情了,“青兒,你這段時間探索了不少地方,或許也注意到了一個現象,霧州這地方與眾不同,或者說太古怪了。這裡白天看起來和別的地方沒什麼兩樣,到了晚上卻光怪陸離,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幻象,又或者時空錯亂一樣進入一些古怪的地方,對不對?”
“對!”
夏青點頭,這正是他所疑惑的,“老頭子,這是為什麼?”
“這是因為,霧州的自然條件太好,自古以來就是各大宗門和各種勢力的修煉聖地。上古祖巫在這裡定居,傳下功法孕育出許許多多的大巫,進而建立了強大的大巫皇朝;後來,上古大巫隕落,霧州進入了仙國時代,成為仙國的仙庭,引領各大異域空間的修仙高手前來朝拜;仙國之後,各大勢力紛紛粉墨登場,留下了許許多多的禁制或遺蹟。白天,絕大部分遺蹟都隱藏在各個偏僻的角落,甚至被人毀滅了;到了晚上,許多亡魂卻不甘寂寞,又或者被人招魂,形形式式的遺蹟重現在人間,現實世界和上古時期互相重疊,說不盡的光怪陸離。”老掌櫃解釋。
“大歡樂谷也是一處古遺蹟?”夏青追問。
老掌櫃有些遲疑,說道:“嗯,也可以算是吧。”
夏青有點懵了,感覺太過離奇,“老頭子,那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大歡樂谷?”
“沒有辦法,主動去找,沒有誰有絕對的把握找到大歡樂谷,只能在晚上出去碰碰運氣。運氣好了,或許在洛水河邊就能遇到大歡樂谷,運氣不好,走遍霧州每一個有水的地方也找不到。”老掌櫃嘆口氣,說道:“青兒,現在知道為什麼勸你放棄了吧。時間有限,形勢又很不好,你最好還是把精力集中在修煉上,儘快突破到生死境為好。”
“不,我一定要找到母親,最起碼,要出去試一試。不去試試,怎麼就知道一定找不到呢?”夏青繼續堅持,看著老掌櫃說道:“老掌櫃,你一定要幫我。”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試試,那就走吧!”老掌櫃站起來,或許是感受到了夏青的決心,沒有再拒絕。
“謝謝老掌櫃,稍等一下,我去收拾包裹。”夏青興奮起來。
“不用了,現在就走。霧氣越濃,大歡樂谷出現的機率就越大,走!”
老掌櫃拉住夏青,大步往外走去。踏出客棧的剎那,老掌櫃體內散發出一縷縷青光,化作一個光圈把夏青包裹起來,免受霧州毒霧的侵蝕,他自己則若無其事地站在圈子外面,可怕的毒霧根本沒法近身。夏青邊走邊暗暗開啟九重妖瞳,發現老掌櫃腦後的光芒直衝雲霄,儼然一尊神祗般的存在。
大歡樂谷,我來了!
母親,你在哪裡?我一定要找到你!
夏青激動起來,和老掌櫃並排走進夜幕籠罩下的霧州大地,在可怕的毒霧中行走。
身後的客棧隱隱傳來一聲嘆息,魯瘋子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來。看著在毒霧中行走,漸行漸遠的老掌櫃和夏青,魯瘋子搖了搖頭一聲嘆息,轉身繼續打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