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嚎聲中,臨街店鋪的二樓不斷傳來關閉窗戶的聲音。
“好大的殺氣!”一個豪強透過窗戶的縫隙往下看,身邊的同伴說道:“楊柏那邊怕是不妙。”
豪強點頭,“此刻老夫最慶幸的是,當初拒絕了楊柏的拉攏。”
蔣慶之接到訊息時,正在往府衙的路上。
在他的後面,跟隨的人越來越多。
孫重樓問道:“少爺,他們為啥跟著咱們?可要驅散了?”
蔣慶之搖頭,“讓他們跟著,讓他們看看士大夫們的真面目。”
徐渭笑道:“往日這些士大夫宛若神靈,今日便把他們打落塵埃。沼氣池是個引子,讓天下人看清這些所謂君子的真面目,這才是咱們此行的目的。”
當看到府衙時,蔣慶之身後跟著的人少說有兩三千。
府衙,門子戰戰兢兢的出來行禮,“見過伯爺。”
“陳集還有多遠?”蔣慶之問道。
“已經進城了。”
蔣慶之點頭,“讓府衙官吏全部出來。”
徐渭帶著一隊軍士進去。
楊昌河就在值房裡。
當聽到敲門聲,他如常開口,“進來。”
門開,一個小吏進來,“府尊,長威伯在外面,令咱們都出去。”
楊昌河在文書上寫了一行字,起身,“時辰到了嗎?也好。”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從容走了出去。
風從開啟的房門吹進來,吹動了那份文書。
紙張翻起來,那一行字映入了小吏的眼中。
——悔不當初!
官吏們紛紛走出值房,慢慢彙集。
仵作也在其中,兩個軍士夾著他,另外兩個衙役一前一後,把他護得嚴嚴實實的。
就在看到府衙大門時,仵作前面的小吏突然回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短刀。他獰笑著一刀插去。
幾乎就在同時,仵作身邊的軍士拉了他一把,另一個軍士上前,拔刀,揮動……
一隻手臂掉在地上,短刀落地,噹啷一聲。
前方的楊昌河面色突然煞白,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十歲。
府門外很寬敞,蔣慶之負手站在那裡,身後是百餘騎。再遠些便是跟來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