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蔣慶之,莞爾道:“罷了,你才多大,年輕人就該如此。不過你那個寶貝可有把握?”
馮源已經把燧發槍琢磨的差不多了,正在研究打造的法子,蔣慶之也在琢磨此事,不時給些主意。
他掌總,馮源動手,進度不慢。
“臣有把握。”
“那還擔心什麼呢?”嘉靖帝笑道。
可等他前腳剛走,嘉靖帝冷冷的道:“沼氣池每年能增收不少,關乎大明國祚,告訴陸炳,嚴查。但凡查到……誰伸手,剁了。”
“是。”
……
蔣慶之去了直廬,老紈絝正在等他。
“此事無需著急。”老紈絝冷笑道:“增收是板上釘釘之事,那些人難道還能令天下農人都捨棄了沼氣池?有件事兒……”
朱希忠突然笑了起來,半晌後才說道:“當初叫囂著反對沼氣池的那些人中,據我所知,不少家中田地都用了這個東西。”
見蔣慶之竟然不驚訝,朱希忠有些納悶,“你難道早就知曉了?”
蔣慶之搖頭,“我不知此事,不過卻知曉那些人的無恥。嘴裡喊著為了道,為了儒家與我不共戴天。可見到骨頭卻忍不住想去啃。不知夫子再世,看到這群徒子徒孫會作何想。”
“能作何想?”朱希忠說道:“夫子每年有冷豬肉吃就不錯了。”
“二老爺。”朱希忠的隨從進來,“陸炳來尋你。”
朱希忠和蔣慶之交換個眼色,點頭。
隨即陸炳進來,“陛下方才吩咐,讓我錦衣衛在各處眼線盯著沼氣池,可工部這一年下來格外賣力,我方才去問了,如今各處沼氣池少說弄了數千個,我錦衣衛如何能一一看顧?”
“那就擱著。”蔣慶之說道。
“你這話何意?”陸炳問道,眸子深處有探究之意。蔣慶之才將給了儒家一拳,據聞京師士林有人在叫囂,對付蔣慶之不能用普通手段,要效仿夫子當年故事,徵誅了此人。
至於蔣慶之的罪名……夫子當年徵誅少正卯的理由拿出來洗洗就能用。
但贊同的人卻格外少,有人說,蔣慶之那廝下手狠毒,若是公開用徵誅的手段,一旦失手,那廝的反擊誰來承擔?
這下沒人吭氣了。
回想蔣慶之此前的跋扈作風,陸炳突然生出了一股明悟,蔣慶之是故意的。
這廝是故意營造出這等人設,讓人不敢對自己輕舉妄動。
“錦衣衛只需要做一件事。”蔣慶之說道:“向外傳話,就說是本伯說的,沼氣池關乎天下農戶福祉,關乎大明國祚,誰敢在上面動手腳……就休怪本伯下狠手!”
他拿起案几上一支毛筆,用力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