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文采風流,若是願意去一趟秦淮河,那些名妓豈不趨之若鶩?”陳集來了,陳堡問:“這幾日你神出鬼沒的,去了何處?”
“不該打聽的別打聽,都是老人了,這點規矩還不懂?”陳集說。
“孃的,老子難道是奸細?”陳堡罵道。
南下之前,陳堡的祖父曾說過,南方士大夫們不會低頭,也就是說,此次南下弄不好真的要見血。
大明內部的事兒,能不見血最好……這是祖父說的,當時他面色凝重,說:“此行一旦在南方動了刀槍,天下譁然。老夫最擔心的是,從此南方會視北方為敵人。那樣的大明……危矣!”
人心一旦散了,再想收攏就難了。
陳堡看了一眼前方的蔣慶之,想建言,但又覺得蔣慶之定然明白這些。
陳集策馬到了蔣慶之身側,說:“伯爺,夜不收打探到了訊息,松江府那邊,地頭蛇們頻繁聚會,氣勢洶洶,說若是朝中逼迫,那便是官逼民反。”
“官逼民反?”蔣慶之笑了笑,眼底的煞氣讓陳集打個寒顫,“另外,徐家人來人往,當地士紳官員頻繁上門拜訪。”
“徐璠此人在當地名聲如何?”
“說是聰明絕頂,樂善好施。每年冬季都會施粥舍藥。”
“一邊貪婪兼併田地,收納人口,一邊施粥舍藥換取好名聲。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法。”
京師權貴也是如此。
“松江知府陳連每日親自過問案情,不過……一無所獲。”
“門子和廚子可有情弊?”
門子和廚子是此案中最顯眼的存在,當初正是他們不告而別,讓謝勇等人遇襲。
“據聞拷打過,但並未找到證據。”
“陳連此人如何?”蔣慶之出發前去了吏部,尋老熊問陳連的情況。熊浹翻開小本本,琢磨了一番,說:“中規中矩。”
中規中矩,也就是平庸之輩。
至於性情,熊浹和他說了實話:“南方官員由南京吏部考察,隨後遞送京師。南京吏部的考察好話居多,可你也知曉,官官相護是慣例,南方更是如此。故而……”
熊浹用毛筆在關於陳連的考察報告上畫了一筆,“屁用沒用!你若是信了這個,只會被誤導。”
熊浹在暗示蔣慶之,南方官場是一灘渾水,京師百官,包括帝王和宰輔都不瞭解。
所以,你這次去是一次遭遇戰。
“南京那邊如何?”蔣慶之問道。
“南京那邊,魏國公徐承宗為人謹慎,一直沒見動作。南京六部中,刑部被推出來主管此事,不過刑部派人下去後,一無所獲。”
“也就是說,整個南方對這個案子都束手無策?”
“是。”陳集說。
“民間輿論如何?”蔣慶之眯著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