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沈寰九陰著臉說:“滾。”
還有上週沈寰九陪我去做產檢,陳浩東不知怎麼的也跟來了,兩個男人一照面,頓時就有種要打起來的預兆。
“我老婆產檢,你來幹什麼?”沈寰九在走廊上就黑了臉。
陳浩東吊兒郎當地把身子貼在牆上:“老子來看尿頻尿急,你管得著麼?”
“……”
我和沈寰九皆是無語。
那天,我和陳浩東簡單的一個眼神碰撞,似乎藏著千言萬語。
思緒被姚叔的話陡然切斷。
“丫頭,好久不見了,最近過的好嗎?”姚叔對米飯的印象也很不錯,他喝了口酒,作為一個長輩般關切問了句。
米飯笑起來眼睛就和兩個彎彎地月亮,她柔和地回應道:“謝謝叔叔關心,我,我挺好的。”
“這飯還吃不吃了?你們光顧著聊天,唾沫還不都得飛碗裡去。”陳浩東出口就是句破壞氣氛的話。
我狠狠瞪他一眼:“能好好說話嗎?今天是除夕夜。”
陳浩東的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蔑地哼聲:“行行行,孕婦最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米飯似乎沒計較陳浩東的態度,她依舊笑呵呵的,和我們桌上的每個人都交談了,唯獨和陳浩東沒說上兩句話。
桌上除了我和米飯都大老爺們,老爺們湊在一塊除了喝酒扯皮好像也沒別的事幹,陳浩東本身就是個格格不入的傢伙,他沒多久就把自己給喝倒了,醉醺醺地搖頭晃腦說:“我很想回國。今年冬至都沒給我爸上墳呢。搞不好那死老頭的墳上雜草都挺高。可憐那老頭子,生了我這麼個不爭氣的。”
“你很急回去嗎?”米飯終於主動和他說了句。
陳浩東的嘴角邪性地一挑:“急啊,老子在中國待習慣了,對這裡實在是他媽沒感情。”
米飯有點哽咽地問:“回去之後你想幹什麼呢?”
陳浩東打了個酒嗝,抬起眼皮子說:“幹什麼都行,黃賭毒不碰,也不帶兄弟了,嗝,哪怕是當個鐵路工人,或者去挖煤什麼的,都行。找個媳婦,生一窩小崽子。”
“你想找什麼樣的?”米飯有點悻悻地問。
陳浩東看了我一眼,然後說:“找一個不像扶三歲一樣老是不待見我的。呵呵,最關鍵的是我得……喜歡她。”
“你會喜歡什麼樣的?文靜的?野蠻的?大大咧咧的?還是溫柔的呢?”米飯的聲音越來越輕了。
這個問題似乎不止是米飯好奇的,相信也是我們一桌子的人都好奇的。
陳浩東是個愛情裡的瘋子,他在最瘋狂的年紀把最瘋狂的愛情都用到了我身上。很多人愛一次傷一次便再也不會輕易愛,再也不會輕易傷。
陳浩東呢?
未來,他會和誰攜手並進?
這是一個謎。
陳浩東的劉海垂下來,上睫毛也垂下來,他醉醺醺地說:“我想找個成熟的,能教我做人的女孩子。對了,能在我發燒的時候踩個小三輪帶我去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