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妍一邊從缸裡舀水一邊道:“我在河邊遇見一個釣魚的老爺爺,我給他講故事換的。”
村前的河邊倒是經常有一些老人家釣魚圖個樂,謝氏也不懷疑有它,笑道:“你如今倒能耐了,講個故事就能換條魚,以後咱家要是想吃魚,你直接去河邊講故事就成。”
“娘噯,也不是個個老爺爺都這麼大方的。”柳清妍跺腳。
謝氏擇完菜,將地上吃不了的菜葉子歸攏成一堆,道:“你曉得就好,下次再遇見老爺爺,好好跟人道一聲謝。”
“曉得的。”柳清妍將豬草上面的馬齒莧拿出來,“娘,咱晌午再拌個野菜吃。”
“行了,行了,咱家就你愛吃這些沒人要的野菜。”謝氏起身,戳一下柳清妍的額頭道:“去燒火吧。”
最終,鯉魚被熬成了魚湯,一人美美地喝了一碗。
黃竹坳謝氏孃家那邊忙活了半月之後,今年的筍期也結束了,賣掉最後一批的多味筍乾,把所得的收入歸攏一算賬,除去買各種調料的成本,竟賺了將近三十兩銀子,這讓謝家人喜出望外,往年一年的收入除去各項花銷,僅能存下幾兩銀子而已。
謝家都是樸實厚道之人,想到這製作筍乾的方子既是柳清妍想出來的,賺了錢斷然沒有不分給她一份的道理,商量過後,一致同意拿十兩出來給柳清妍。
這日謝老漢吃過早飯,跟小兒子謝秋貴一起往白水村而去。
謝老漢揹著手在前面走,謝秋貴跟在後頭一手挽個小粗布口袋,裡面裝的是幹竹蓀,另一手提個樣式精緻的竹籃,竹籃裡裝著幾把晾曬好的毛竹筍乾。
父子二人腳程快,半上午就到了白水村。
郭氏正坐在房門前的走廊裡繡花,聽得有人進來抬眼瞧了一下,見是謝氏的孃家人,冷著臉一聲不吭低下頭去繼續繡花,對謝家父子的問好置若罔聞。
謝家父子對郭氏的脾性瞭然於心,便不與她計較,繼續往裡走。
柳老太在屋內聽見動靜出來相迎,高興地道:“是親家來了,快請屋裡去坐。”
“親家母好,親家公可在家?”謝老漢一邊寒暄一邊往堂屋走。
“老頭子下地鋤草去了,一會喊他回來。”柳老太笑著回答。
進了堂屋,謝秋貴將手上的東西擱於桌上,給柳老太見了個晚輩禮,然後道:“親家娘,怎地不見姐姐和外甥女,可是出門去了?”
他讀過些詩書,言行舉止比起莊稼漢子來,斯文有禮得多。
“她們母女兩個在後院菜地呢,你們先坐,我去喊。”柳老太走出堂屋後門,站在屋簷下朝菜園子裡揚聲喊道:“老大媳婦,親家公來了呢,快些回來。”
“噯,就來。”謝氏和柳清妍正在給豆角搭架子,聽見婆母說孃家爹來了,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跑了回來。
“爹,小弟,你們怎地得空來了,孃的腰傷可是好了?”謝氏臉上掛滿了欣喜地笑容,聲音也透著高興。
謝老漢身體健朗,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早就好了呢,前一陣家裡頭忙,家務事全靠你娘和秋貴媳婦操持的。”
柳清妍對謝家人的印象是很好的,一家和睦,日子雖然清貧但也和樂融融,她最煩郭氏那種整日作死作活,破壞家庭團結,腦子用豆腐渣做成的傻逼。
於是,跟在謝氏後頭進了堂屋門親熱地喊:“外公,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