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比遼東的工業體系還要不一樣了。
遼東所謂的工廠,對接的都是大宗貨物,大買家。根本沒有銷售壓力,也沒有利潤壓力。故而,這些工廠行事作風之上,更像是衙門。否則也不會出現,一個廠長將整個廠當後宮的事情。
其實,這種衙門風氣,不是特例,乃是這個時代正常狀態。
主官對下面都是絕對控制的。
而今銀行司就不一樣了。
銀行司,本質上就是一家擁有發鈔權的銀行,他管理的是流動的,活動的錢,管理的精細化程度,要比這個時代幾乎所用衙門都要高。更不要說,還要決策印錢數量等等。
這裡面的事情太大。
與整個大明的政治體制,都有一些格格不入。
楊士奇就提醒的就是這個。
這個機構放在地方是不可能的,放在中樞,也沒有位置。甚至戶部尚書如果不掌控銀行司,就談不上大明的財政中樞了。
楊士奇所說的也不是這個。
畢竟大明朝廷的框架,也不是固定的。朱元璋還在,隨時都可以改,也不算什麼。問題在於,銀行真的能成的話,很多事情都沒有迴轉餘地了。
不是銀行這種近代商業風格的行政機構,帶來朝廷管理的新改革。要麼,就是銀行司泯然眾人矣,而同樣泯然眾人矣的還有何夕,與何夕身後的人們。
只是楊士奇說的有些含蓄而已。
何夕沉默了一陣子說道:“天下沒有規定,衙門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不要說那麼遠,先說眼前的事情。”何夕敲敲黑板,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楊士奇說道:“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於準備金與發行比,這些活動的數字了。”
何夕說道:“那麼,就進入下一個問題。如果將寶鈔換成銀票?”
何夕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何夕這個想法,一直藏在心中,倒不是不信任他們。而今做大事,不能不小心。而且這些人提前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處。而今銀行司也算是建成了。
首先,何夕自己在北京搭了一個架子,又從遼東弄來一批熟手。
整個框架是有了,最少不缺辦事的人。有了具體的執行能力。如果之前的想法,僅僅是想法,而今最少已經不是空想了。
其次,南京的錢也來了。最少也不是無米之炊了。
再有,就是北京城工程的前期準備工程,已經開始了。銀票已經流入北京工地上了。雖然數量並不多,甚至流淌的是遼東銀票,可以說是舊票不是新票。
而大投入大工程,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