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北方大旱的結束。從北方來的流民沒有了。但是高麗移民還斷斷續續地運輸到遼東。
特別是將日本主力圍困到釜山小城中。對新佔領的地區,自然也進行了清洗,當年逃過去的高麗大族,一個也沒有放過。
這些人來到這裡。人力充足起來。自然要修建城池。不過,營口城池形狀與北方其他城池不太一樣。
營口城是以驛站發展開來的。在沒有城牆之前,已經鋪展很大的區域。
所以修建城牆,只能承認現實。不可能修成四四方方的。還要遷就遼河走向。
就成為了一個多邊形。但是不管怎麼說,營口城的範圍很大。規格不低。
畢竟,營口城中不僅僅是用來住人。也是一個工業區。雖然大大小小十幾個廠,在後世不過是鄉鎮企業。
在這個時代,已經是整個大明為數不多的工業集聚區了。如果說,之前的村落。
還在傅友德認知範圍之中。而今眼前的局面,就是傅友德不能理解了。
傅友德是幹過屯田的。像那些村落。只要安排好屯田,是能辦到的。所以傅友德更驚訝於何夕做得又快又好。
但是一座城池。他代表的並不單單是一座城池。而是城池輻射範圍內整個體系。
這可不是一單單修建城池就行了。想要修建城池很簡單的。大明開國以來,遍地都在營造城池,傅友德也做過。
但是修建一座城池,與這座城池是否繁華,是完全不一樣的。比如大寧城。
孤懸於草原上,看上去也很大。但時間上,大寧城就是一個兵城。一個要塞。
除卻兵,與隨軍家屬幾乎沒有什麼其他人。城外的產業也很少。在前工業社會之中。
城市並不是生產單位,而是消費單位。這就是為什麼能農村包圍城市的原因,傅友德說不出這個道理。
但是他很清楚。一座繁華的城池,沒有數以百千計的農村是難以維繫的。
之所以這座城池,讓傅友德感覺有一種在江東的感覺。也就是因為整個大明,也就是江南地區,手工業最為發達。
與這裡的情況,最為相似而已。傅友德好長時間才嘆息一聲,說道:“忠兒,人生在世就是這樣的。同輩之中。有你難以望其項背的人物,不知道是大幸,還是大不幸。”此刻傅友德想到是朱元璋。
傅友德當年跟隨劉福通北伐。轉折數的,甚至自己也當過義軍首領。最後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那一塊料子。
最後選擇了朱元璋,有今日的地位,對朱元璋自然是服氣得很。傅友德也承認,他如果沒有遇見朱元璋,很難有今日的地位。
但是朱元璋沒有他,並不缺少一個潁川侯。而今君臣之間,固然有暗中的波瀾。
但是朱元璋只要一天沒有嚥氣,傅友德一天就是朱元璋的忠臣。但是傅忠對何夕,卻是什麼樣的感受啊?
他就不好說了。大幸,大不幸,有時候也就在一念之間。卻不是父親可以勸導。
傅忠是理解傅友德意思的。但是他不想說話。對於自負驕傲的人。承認自己不如別人。
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承認自己不如別人之後,低頭服軟,已經更難了。
承認自己不如某人,低頭服軟之餘,還要跟隨他。成為門下走狗。不二信徒。
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了。即便,傅忠也承認,或許這一條道路。是最好走。
最容易有所成就的道路。但是最好的道路,就是他選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