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關甚至將這樣辦法,當成對自己的加刑,唯有如此,他才覺得好受一些。唯有如此,他才覺得自己的罪過得到了寬恕。只有如此,他才有一些心安。
能不能將木樁撞倒,重新獲得自由,已經不重要了。
就在方關好像瘋魔一般,一下又一下撞擊在木樁之上。好像是方關的錯覺,他忽然覺得他的力道用空了。木樁偏離了一點點。
就這樣一點點,讓方關看到了希望,他用背靠,用頭撞,就這樣一下一下又一下。鮮血染滿了木樁。忽然整個木樁傾斜幅度越來越大。木樁下面的土,也越來越鬆弛。
“撲通”一聲,木樁倒在水中。
方關咆哮一聲,說道:“老天開眼了。”他再也不說話,整個人靠上去,用手指一點點繩結上木樁一頭推動。
這木樁上全部是死結。除非用刀子割開。只有從兩端褪下來了。而木樁一端在地,一端在天,都不可能褪下來。只有木樁倒下了,才能褪下來。即便如此,這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這繩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不用因水有一絲絲的鬆動。本來綁著很緊的繩結,想要上下晃動,都是很難的。方關十根手指都磨破了皮。血淋淋的。藉著不知道是血水,還是雨水的潤滑。一下下終於褪了下來。
方關似乎覺得脖子上一輕,終於可以離開木樁活動了。他來的另外一個木樁下,拼命搖醒這個人。隨即雙方背靠背,為對方解開繩索,解放出雙手來。
隨即如法炮製,將整個刑場上的人都解救出來了。
已經不過一百人了。
而且一個個都傷痕累累,奄奄一息。傷病也就不說,更重要的是幾日都沒有進食了。而今身體空虛得很,剛剛一番激烈的活動之餘,已經什麼也不能做了。
沒有力氣。
方關也同樣如此。
這個時候,他的胃似乎已經沒有感覺了。整個人手軟腳軟,似乎剛剛所有的力氣,已經一股腦都用完了。他身邊的人一個個癱軟在地面之上,此刻不用繩索,他們好像也不能移動了。
雨還在下。
而且下得很大。
而雨下得越大,終結得也就越快。即便是在熱帶,也是要遵循這個規律的。無非是比溫帶下得更長一些而已。
而刑場外面,不遠處就有一堆茅草屋。正是看守所在。
而今大雨傾盆,即便高聲喊話。數丈之外,就已經被雨聲遮掩住了。視線更是被密集的雨線遮擋住。根本看不真切。而且這些守衛,也沒有冒雨來巡查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