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毀我佛法者衣袈裟
只憑毛九忠四子,毛氏諸藩絕難顛覆魏夏王朝。
魏夏帝國以拖延時間辦法幸運熬過了毛九忠危機,而毛九忠波瀾壯闊的一生也就此徹底畫上句號。
閱罷毛九忠逝世之後的分崩離析,魏東生不禁厭倦長嘆:“英雄的敵人果然還是時間啊。”
數百年前,第一世魏東生起家爪哇島順塔王國,率軍北伐蒙元最後關頭遺憾死於痢疾。魏東生第一世病逝當年,帝國偉業旋即迎來分崩離析危機,幸得四子魏安昊及時與眾實權兵將妥協達成分封協議,魏夏王朝才能傳承至今。
魏夏帝國保住了,可這帝國卻已不是魏東生最初想要的帝國。
而今,毛九忠重演魏東生第一世舊事。
甚至,勝蒙藩國分裂時,輿論就把毛九忠比作魏漢生(第一世魏東生),把毛尚用比作重啟分封秩序的魏安昊。
然而,就像魏夏分封帝國並非魏東生最初想要的帝國,毛九忠四子保住的毛氏四藩,或許也不是毛九忠想要的基業。饒是毛九忠強到一生無敗績,他也無法改變“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的莫大悲劇。
古往今來,不知多少豪傑慘死在無情時間面前。英雄在世時,群魔蟄伏,紅旗招展,烈火烹油;待時間帶走英雄,宵小旋即捲土重來,戴著功勳章假扮英雄繼承者,肆無忌憚宣傳種種魔說。
有這樣一則典故。
佛陀與天魔相遇。
天魔對佛陀說:“我要摧毀你的教法。”
佛陀說:“我的廟宇遍佈世界,弟子多如繁林,你憑何摧毀我的教法?”
天魔說:“我讓我的魔子魔孫,穿上你的袈裟,進入你的廟宇,宣揚我的魔說,腐化你的僧徒。”
佛陀死去之日,就是佛法腐化之時。
經過六世歷練,魏東生已然慢慢體會到這種無奈。如果說四子魏安昊的分封制歷史大倒退尚可容忍,那些故意曲解魏東生名言名句的宵小,才真正令人可恨。孔丘一句“以德報怨,何以報德”詰問,愣是被輿論刻意截半句,曲解成沒有丁點兒反抗精神的“以德報怨”。類似孔丘的無奈,魏東生三百年前留下的祖訓,也被一代一代陰謀家或者蠢貨曲解成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意思。每次遇到某貴族世家引用不知道誰批註的“高祖祖訓”,魏東生就恨不得一棍悶上去:“我沒有說過這句話。”
經過三百餘年演變,輿論熟知的夏高祖早已陌生到魏東生都無法理解。
如果不是六世歷練親自感受“高祖祖訓”的曲解演變,魏東生絕不相信三百餘年前的魏漢生形象就魏東生第一世歷練所作所為。蓋因為宗室、貴族、世家、百姓,都往往基於自己理解想象魏漢生(第一世魏東生)的初衷,繼而根據需要附會別人的功勞和罪惡。魏東生遙望毛九忠逝世的俄羅斯帝國方向,悵然感慨:“如果你也能長生不老,肯定也會因為毛氏四分而煩惱吧?”
迴歸佛與天魔典故,有辦法解決佛法腐化難題嗎?
佛陀自然有佛陀的辦法,他對天魔說:“那時,我的真正弟子將會脫掉袈裟,穿起便衣到世間去。世間將會變成我的新廟宇,舊廟宇則將成為囚禁你魔子魔孫的監獄。”
我行佛之實,你竊佛之名。
我追求的是人人為佛,而你僅想借佛的名坐在廟宇享受祭拜。然而,世人之所以願意皈依我,是因為佛之真實而非佛之虛名。佛貴在於真實而不在於虛名,有了佛之真實,才是真正的佛;而你能玷汙佛之虛名,卻做不到佛之真實。因為如果你能做到佛之真實,且日日行之,你就成了我的弟子,你就成了一尊佛,還有甚麼佛魔之憂?
如果你圖的只是佛之虛名,如果你圖的只是坐在廟宇接受祭拜,此佛就是一尊假佛。或許十年,或許三十年,世人終將看穿你是魔而不是佛,看穿這廟宇原來是一座魔獄,繼而背棄這寫作佛卻讀作魔的假佛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