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染不等火星完全撲滅,便衝進了太后寢殿。
只見屋內的擺設都已經被燒成了灰燼,房梁也燒得七零八落,昔日的宮殿儼然成了一片廢墟。
地上躺著一副燒得焦黑的屍體。
容貌已經完全看不清楚,可從她的身形來看,能辨認出她就是賀嫻榕。
宮中跟賀嫻榕一樣身材高挑的人並不多,這一次,賀嫻榕沒有施計脫身。
冷墨染心中劇痛,撲通一聲跪倒地上,淚水不由自主地衝出眼眶,“你不是會死而復生嗎?你活過來,你倒是活過來給我看看!”
蕭惜惜靜靜地站在他身邊,默默陪伴著他。
冷墨染守著賀嫻榕的屍身,直到天矇矇亮,才在蕭惜惜的勸慰下,答應讓宮人將賀嫻榕入殮。
冷墨染站起身,雙腿因為長時間跪著而使不上勁兒,險些摔到地上,蕭惜惜連忙扶住了他。
“皇上,母妃她只是去跟父王團聚了,你應該替她感到高興。”
冷墨染對此很自責,“都是我將父王給皇祖父寫的信拿給母妃看,她才會自盡。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母妃也不會死……”
蕭惜惜緊緊握著他的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
冷墨染沒再說話,而是扶著蕭惜惜的肩,一步步艱難地往外走。
走到長信宮外,蕭惜惜扶著他坐上步輦。
冷墨染回去後,一言不發,甚至都沒有再提起過賀嫻榕。
就連賀嫻榕下葬,他也並沒有過問一句,而是全都交給了蕭惜惜處理。
他該上朝上朝,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越是這樣平靜,蕭惜惜就越是心疼他。
蕭惜惜不想看他這樣下去。
晚間,蕭惜惜沐浴過後,換上單薄的紅色裡衣,回到冷墨染的寢殿。
她還尚未被冊封,沒有自己的宮殿,每日都住在冷墨染這裡。
冷墨染正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摺。
兩條劍眉緊緊擰著,雙眼聚精會神地盯著手中的奏摺,時不時地拿起毛筆在奏摺上劃拉兩下。
蕭惜惜走到他身後,白皙的雙手輕柔地搭在他的肩頭,力道適中的幫他捏著肩。
“皇上,時候不早了,歇著吧。”
冷墨染緩緩將奏摺放下,疲憊的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先前不知,坐上這個位置,竟然比我想象的還要麻煩。”
蕭惜惜輕輕一笑,打趣道:“難不成皇上才剛坐上這個位置,就想撂挑子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