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嫻榕眼中滿是對自己的嘲諷。
冷墨染將這次參與謀反的大胤人全部關押,唯獨對賀嫻榕,他不忍心。
不管怎麼說,她終歸是他的親生母親。
雖說如今賀嫻榕滿腦子只有大胤,可在他幼時,那個溫柔嫻靜的母親也是她。
他始終不理解,為何一個人能前後差距那麼大。
即便是裝出來的。
可能裝十年不被人察覺,也是種本事。
賀嫻榕與其他人不同,被單獨關在宮中。
她雖是冷墨染的生母,但因為她大胤皇族的身份,所以不會被受封太后。
但冷墨染還是想用皇帝生母該有的份例來供養她。
賀嫻榕被關後,每日都十分安靜,不跟服侍她的宮人說話,也從不提出任何要求。
直到一個月後,冷墨染前來看望她。
賀嫻榕正坐在樹下悠閒愜意的品茶,看到冷墨染過來,她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半分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冷墨染也不惱,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賀嫻榕才不鹹不淡地問了句:“福寧宮沒有茶喝了嗎?”
“我想知道,母妃對父王,到底有沒有過感情?”冷墨染的神情陰鬱,聲音低沉沙啞。
賀嫻榕渾不在意道:“你看不出來嗎?為何還要問我?”
冷墨染深深嘆了口氣,沉默了許久,久到賀嫻榕都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突然道:“父王早就知道母妃的身份。”
“什麼?”賀嫻榕一驚,手指微微一抖,茶水順著杯盞灑落,吧嗒一聲滴落在石桌上。
“我查出,父王在跟母妃成婚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與你成婚,並且幫你隱瞞了身份。他大概以為你會為了他放下仇恨,可沒想到,你卻連他的命都沒有留下。”
冷墨染說得很慢,查清楚這些往事後,他很努力的想要體會父王當年對母妃的情感。
他甚至在想,如果是他,他能否做到明知心愛的人對大楚有亡國之恨,卻還是因為愛娶她為妻。
冷墨染很快就想明白了,如果這個人是蕭惜惜,他想他也會這樣做。
果然,他與他父王一般,都是個情種。